她开口嗓音不复以往宛转清脆,微耷着眼,看上去情绪不高,似是害了小病的狸奴,没了从前精神的光彩,却愈加惹人怜爱,“将军先走吧,奴婢过一会儿再出去,莫要叫他人误会了将军去。”
闷闷的,似乎带着气。
楚行南闻言手上扣百蝠佩的动作一顿,他抬眼望去,见阮烟罗细细的两只胳膊还搭在红漆梨木的木架上,暧昧的红痕蔓延,鸦发漫散,一副雨打海棠不胜春意的倦容,漂亮勾人的凤眼只是抬眸瞥了他一眼便垂下了。
“本王,帮你穿。”楚行南说这话时似乎带着些试探,浓黑的长眉纠结地拧起,他不知见了阮烟罗这幅冷淡的模样后,心底莫名升腾起的这股子慌张是怎么回事,只是下意识接口了这话。
说完后他垂睇了眼满地的衣衫,半晌,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弯腰大手缓缓地捞起了件豆蔻绿的纱衫。
阮烟罗抿着樱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将军,那是奴婢的外衫。”
“那你的小衣呢?”楚行南迅速接口,速度之快,让阮烟罗恍惚间以为他就是在等着自己说这句话,好骑驴下坡将这问题问出口。
阮烟罗无辜耸肩,削尖的下巴点了点门口,积着薄薄一层黄沙的地砖上正静静地躺着块素白的衣料,不仅被揉成一团,还裂了几道口子。
“”
楚行南沉默地走上前去将贴身小衣拾起,随后又拍了拍,掸尽上面沾染的尘土后,他在阮烟罗的注视之下将小衣放进了怀里,面上波澜无惊,妖冶的桃花眼中竟让阮烟罗瞧出几分正气凛然,“本王会补好还给你的。”
阮烟罗默了。
她能不能说自己不想要了?
穿到最后,楚行南后知后觉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的汗,而除去确实已经不能上身的衣裳外,阮烟罗终于也勉强被裹得严严实实了。
楚行南满意点头,似乎十分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正打算阔步离去,却冷不防袖子又被一只小手捏住了。
“何事?”楚行南有些疑惑,转过身阮烟罗却似盘丝洞里头靠吸食人精气的女妖怪似的缠了上来,她目光如蛛丝般细细密密,含情脉脉却又莫名带着无辜的纯色,嗲着声儿道:“罗罗好累,走不动道了。”
楚行南的喉结不动声色地上下滑动,他移开目光,“松开,若让军营将士见到了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