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萧林面色依旧,开始炒菜。
“我问你,姜邑到底都跟你胡说了些什么?!好,就算咒杀与他无关,可那也是个不成器的!现在他还活着,这确实是好事,可若作小人姿态,在你面前摆弄是非,我江煊绝不……”
江萧林忽地看他,一种浓重的寒意从那双眼瞳深处迸出:“江世元的账,我回云京再算,只算在他身上,可你若敢动姜邑,那笔账,就是整个江家来算。”
江煊傻了:“你什么意思?”
放菜刀,江萧林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浮雕鱼纹银鞘,金柄。
皇室的匕首,江煊曾亲眼看到太子在狩猎场上拿来把玩。
江煊诧然道:“你什么时候和皇子暗中往来……”
江萧林握住那匕首往下,瞬间刺穿案板上的肉块:“你怎知是皇子?”
“不是皇子难道还是……”张了张嘴巴,江煊一怔,显然是不信那个可能,可盯着江萧林看了片刻,还是低低道了出来:“是皇上……”
那匕首原是邦国进贡物品之一,被称为天下最锋利之刃,只有十把,江煊只听说皇上赏赐过几位皇子,因此看到那匕首,也本能以为是他暗中与皇子来往。
“先皇压制着江家,你不知为何?江世元居然也不知为何?”江萧林收回匕首,“如今竟还想着韬光养晦,他日出将入相,盛宠不衰……可连半点儿圣意都琢磨不到,真是笑话。”
江煊脸色铁青。
帝王制衡,江家尽管早已不同以往,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家中又有先人拼下的免死金牌,长子江煊虽在军事上谋略一般,可有家族荫蔽,再过几年,也能接上江世元衣钵……又突然横空出了个才学斐然的儿子。
江萧林第一次见皇上,其实并不是被正式召见,那日太子在郊外设宴,年过半百的皇帝微服而至,让宦官将他领到跟前。
皇上慈眉善目,出了几道题考他,考完也不说好不好,反而与他闲聊起来,问他江家如何。
江萧林说不知,在别处活了二十年,已加冠成年,不似幼年还有玩心,住哪里都没觉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