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警员叹了口气,安慰周清皖说:“你的这种情况,很不好判,如果吴平之是你当时唯一的经济来源,又没做太出格的事,最大概率就是批评教育——退一万步说,就算他定罪了、处罚了、入狱了,也关不了多久就会被释放,而你当时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希望你能理解。”
周清皖脸色冷冰冰的,抱着手臂看他,像看一个笑话。
“是,我理解。”周清皖说。
刑队可不管周清皖怎么评判他们,他更关心的,还是温敬知不知道这些事——如果温敬知道,那应该能促成更有力的犯罪动机,于是刑队长问:“所以你把这些过往,告诉了温敬?”
周清皖面无表情地摇头:“没有。”
他直视着对面中年男人的那双鹰眼,不带有任何情绪道:“我与吴理、吴平之的一切恩怨纠葛,没跟温敬说过一个字,他知道多少,我不知道——但你若问吴理是不是温敬杀的,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不是。”
“哦?哪里得来的结论?”刑队哂笑,“别告诉我,是凭你对他的了解。”
周清皖神色冷肃,丝毫不惧刑队的那股气场,反客为主说:“寇礼把所谓的证据图给我看了,那个刀柄上的手印,的确很符合普通人的握刀习惯。”
“你什么意思?”刑队蹙眉。
周清皖淡淡一笑:“我也是想了好几日,才想明白究竟是哪里奇怪——建议你们去看看温敬在电影里的握刀片段,在大多数的片段中,只要镜头并非特意设计过,就能发现一个规律,和证据上出现的痕迹实在有些区别。”周清皖的脸上没有情绪,不咸不淡地挑了下眉:“刑队长,你们的痕检科在凶器上检测出了温敬的指纹,就按照‘既定程序’把人给我扣下了,听上去是挺合理的。”
“周清皖!”刑队长拍桌子瞪眼,色厉内荏大骂道,“——你搞搞清楚,你是在质疑谁?”
周清皖目光冷厉,毫不畏惧地看向他,把话说得更加清楚:“刑队长,这可不是几十年前,一把有温敬指纹的凶器,算得上什么,足不足以定罪,你比我更清楚。
“吴理是如何被杀害的,第一现场在哪里,死的时候是什么姿势,什么动作,温敬的身上是否检测出血迹,杀完之后是怎么走的,经过什么道路,又是如何在一小时内干干净净回到我身边的——听说,25中附近的两个监控摄像头坏了?什么时候坏的?不去查查?”
“周清皖!注意你的态度!”年轻警员拍案而起,“你要是觉得我们有问题,完全可以去举报我们,不用在这里阴阳怪气!”
周清皖气定神闲地眨眨眼,姿态优雅地抱臂,倒显得对面的两人歇斯底里:“我要看吴理的死因鉴定报告,而且,我要求司法鉴定机构来做,可以?”
温敬被取保候审,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