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他不上朝,不理政, 只窝在万年殿。
上奏的折子摞了一人高, 他看也不看丢在一边,吃得更少,睡得更多。
朝中指责声音喧嚣尘上, 先是要他给阁老个‘说法’,然后又挑理说他识人不清, 要犯了重罪的何思行当太子老师。
说到底,还是因为立太子的事情吵。
天昌帝心里明白,愈发郁结烦躁。
他想找个替罪羊,又迟迟下不了决心。纠结之下, 整个人更加憔悴了。
腊月二十九, 天昌帝下令年前斩何思行——这是他做出的第一步退让。
街巷都挂了灯, 夜里的京都被繁华装满, 将四周映得仿若白昼。
沈欢换掉了淡灰色的外衫,应景穿上了银线印花的袍子, 光明正大进了大理寺。
新年近在眼前, 大理寺当值的人增加了一倍, 门边便有八名侍卫扶刀严守, 怕再出一桩偷梁换柱的事情。
何思行关在最里面。
沈欢进去之后环视四周, 不轻不重、毫无意味道:“宽敞。”
何思行看着他,没动。
他穿粗布麻衣靠墙坐,随意地好似这不是牢房, 而是他的尚书府。
沈欢站着溜达了几步, 仍旧没看他:“你在这里发的家。”
何思行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