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告诉他,如果惹他不高兴,那大家谁都不能痛快。
云卓然提着戒尺,寒着脸站在原地,胸膛起伏着。
赵宸贺倒还维持着那副好说好商量的表情,只是眼角已经垂了下去,浑身的气势也不像刚来的时候那样谦卑。
云卓然锐利的视线在他们二人之间转动,最后停留在赵宸贺身上:“你都能看破,别人也能。”
“那可未必。”赵宸贺挺直腰板,整齐华丽的外衫战袍一般在风中张狂飒飒,“我能看破,是因为我在京中一手遮天。别人看不破,是因为我都替他遮掩过去了。”
云成在他身后吹不到风,即便有一星半点的,也撩不动衣衫。
“我千辛万苦将他养大,”云卓然紧紧攥着戒尺,盯着他,“不要再把他变成一个孩子。”
赵宸贺笑了笑,配上漆黑的瞳仁有点骇人。他半步也不退:“如果他能选,他也愿意像个孩子一样的长大。”
云成手指动了动,不等他张嘴,赵宸贺就转过身:“时间不早,该走了。”
云卓然看着他,赵宸贺也看着他。
然而云成只是站在原地不动。云卓然没有放话,他不敢动。
赵宸贺发现他的手在颤抖,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抉择。
“走。”他低眉催促云成,“今天不能晚,不然皇上那里不好交代。”
他说的有理,因为京中派来的信使到庆城已经几天,眼下粮食八成已经入库,各个粮仓都在收尾,云成没理由继续待下去——但这只是明面上的说法。
只要他想,他可以继续拖下去。
赵宸贺只是单纯的想带他走。
云成心想,原来被人护着的感觉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