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成垂眼看着他:“廷尉不是找乐子去了吗,怎么大半夜的翻墙跳窗呢。”
“我是正经人。”赵宸贺转身关窗,把夜色关在外头,“城里其他的客栈也都满了,过来求你收留的。”
云成当然不信,但他只是转过身,准备解衣睡觉。
赵宸贺顶着那张一看就不正经的没什么说服力的脸,厚着脸皮说:“外头天寒地冻,看在咱们俩的交情上,今夜赊半张榻给我?”
“行啊,有赊有换,你准备……”话音未落,颈间一凉。
云成下意识伸手抽刀,但是刀柄已经提前被赵宸贺握在手中,他一把攥在了赵宸贺的手上。
“什么毛病。”赵宸贺这才抽出手,给他看了一眼手里拿着的发带,继续用手指去拢他的头发。
云成松了口气,想偏头去看,被他推回了原位。
“这里没什么有趣的玩意儿。”微凉的手指偶尔触碰到脖颈后侧,散落的头发被两指宽的发带绑缚到一起。
因为不熟练,赵宸贺试了两次才成功:“比起京中的拘谨,这边倒是更加洒脱随性。我看街上这发带人手一条,商贩说解开还能当臂缚用。”
他稍稍后仰,歪头打量着自己的杰作:“好看。”
云成平日把头发束起,显得他严肃认真,睡觉的时候全部散下,又显得他乖巧温驯,书卷气很重。
这样半拢半散的倒呈现出一种微妙的平衡来——严肃之中带着漫不经心,好像他什么都不在乎。温驯之下又别有深意,好像这只是他伪装出来的一副表象。
这真的很接近他。
难怪他从来不用。
赵宸贺的眼睛被这种光明正大的勃勃野心所俘虏,他只能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