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妙兰对着镜子里的他,唇色烈烈,眉眼如画,“不必这么破费的。”
云成走到窗边,从推开一隙的窗缝中望向外面昏沉阴暗的大街:“过了今夜,以后就会好过很多。”
太阳已经彻底沉下,街上行人寥寥,仅剩的几个也脚下匆匆。高天之上弯月轻悬,萤晖染亮天穹一角。
妙兰无言望着他的背影。
她起身倚过去,微垂着头却抬起秋水眼眸:“今夜别走了吧,让奴婢伺候您。”
云成没看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柔荑,远处辉煌巍峨的皇宫在他眺望的眼底形成一个光点,将他蓬勃的野心都藏在了里面。
楼中偷偷贪欢的人已经各自安置,进行着宵禁之前最后一项活动。
隔壁模糊的声响偶然传来,云成在这旖旎声中想到了赵宸贺。
他不是沉溺此道的人,但是那夜的体感过于酐畅淋漓,以至于他竟然产生了一些意犹未尽的不舍。
妙兰仰望着他,眼中是狂热的信仰。
“奴动身来之前,国舅捎给您一句话。”她松松挨着他,轻轻地说,“沈欢此子有用,但绝不可久留。”
云成衣带整齐,坦坦荡荡站在窗边,夜风从窗隙中吹进来撩他的额发,从而露出笔劲的眉梢。
妙兰欲言又止,最后同他并肩看夜色:“沈欢身份特殊,在朝中树敌颇多。奴觉得自保为上,应当远离。”
云成没动,轻吟道:“身份特殊。”
“他爹是虎威将军,死于……”她稍一犹豫,云成已经接着说下去,“死于我爹之手。”
隔壁的声音婉转莺啼,听得人心头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