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兰扯了扯披肩,抵挡寒风。
云成道:“当年我爹发动宫变,一手围截当时南下的太上皇,一手去追杀护送沈欢去西北的虎威将军。”
“宫变失败,但是追杀,”妙兰说,“成了。”
“所以我爹杀了虎威将军,沈欢的养父。”云成说。
妙兰的长发滑下两缕,垂在身前,默认了。
隔壁渐入佳境,吟声轻狂而诱人。
妙兰伸手想要关窗,被云成伸手挡住了。
听活春宫的感觉实在糟糕,但是云成表情纹丝未变,甚至连二人之间的氛围都是疏淡的,看不出一丝温情和勾连。
“沈欢是高祖皇帝私生子,一直等到退位都没有被认回。太上皇登基后不喜这个弟弟,也没有将他纳入玉碟。”云成把思绪从廷尉府中质量绝佳的摇椅上收回,不露痕迹地说,“当今皇上登基之后,厌恶之情皇城以外都有所耳闻。”
妙兰吹着风,细软的发丝在耳边飘,侧脸看他的时候能露出光洁的额。
云成把窗户推大,凉风吹着他的脸。
他漠然收回视线,低低笑了起来,片刻后遗憾而怜惜道:“真可怜。”
戌时一到,锣声长鸣。
临街门脸上的灯笼接二连三暗下去,整个京城骤然暗了一个调,仅剩的几盏烛灯照不透夜色,秋意汹汹,席卷而来。
云成站在廷尉府的大门前跟江夜要他的刀。
江夜当然不给,但是他态度好,因此云成也没有生气。
“取一下吧,”他情真意切地说,“我在这等着,帮你守会儿门,不算擅离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