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布朗太太问他, 在罗瓦涅米有个客人想要定制一幅极光图的时候, 燕岁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飞机在芬兰首都赫尔辛基降落, 原本在机场停留1小时后转机继续前往罗瓦涅米,可降落后方才15分钟,赫尔辛基骤降暴雪,航班不得不延误。
两个人在机场逛了逛,圣诞将近, 游客很多。大家三五成群, 有些是全家旅游,老人孩子都在身边, 有些是新婚夫妻来芬兰看极光,因为他们拿着追逐极光的宣传单。
机场商店里, 红红绿绿的灯串缠在货架上,店员穿圣诞老人毛绒的衣服,音响里唱着“Jingle bells”, 一切都非常融洽又和谐。
除了外面的雪。它几乎是踩着歌曲的节奏在加快速度。
俩人站在落地窗前一筹莫展, 燕岁说:“我去问问大概要延误到几点吧。”
景燃嗯了声, 他感觉这雪不仅停不下来, 而且很有可能越下越大。
果然,燕岁问完地勤人员回来,说:“可能要到明天晚上,因为现在是暴雪了。”
景燃点点头,“那我们继续等吗?”
燕岁不解,“不然呢?”
景燃:“租个车开过去?有个租车行在外面。”
从赫尔辛基到罗瓦涅米有800多公里,正常驾车10个小时左右。
此时在人类社会规划里的时间是早上十点半,虽然是极夜,但芬兰并不是完全没有光线。
极夜的定义是“太阳不会出现在地平线以上”,但太阳的光亮依然会被云层反射,继而让这片土地是昏暗的,而不是黑暗的。
燕岁看看大雪,再看看景燃。
景燃以为他怕了,毕竟视线不好,又是暴风雪。
结果燕岁说:“真的吗?你不害怕吗?”
景燃:“我昆仑天路拿赛段冠军的人,怕你这个?”
燕岁摇头,“我是说,我开,你害怕吗?”
燕岁加重了“我开”两个字,强调主驾驶的风险。
“哦……”景燃稍作思索,“不怕,不是不怕死,是不怕死在你手上。”
“嘁,看不起谁。”
两个人拉上行李,在众人不解但敬佩的视线中,走向机场的出口方向。
走出航站楼的第一步,风雪像沙尘暴,雪花在风里恣意舞蹈,燕岁下意识抬手去挡,随后肩膀被景燃搂住,耳边呜呜的风声,还裹挟着景燃的一句话。
“眼睛闭上跟我走。”
燕岁把眼睛闭上了。
这种在没有视野的情况下完全信赖另一个人的感觉,不得不说,很奇妙。
好像什么都不用怕。
租车行的老板看上去五十来岁,非常大的块头,大胡子很有维京人的感觉。
两个人都不会说芬兰语,芬兰语的语系在欧洲是独特的乌拉尔语系。也就是说,用英文带着比划已经行不通了,只能用翻译软件。
然而当老板搞明白他们要租车开去罗瓦涅米之后,老板连连摆手拒绝。
因为太危险了,这样的天气很容易陷车不说,北极圈的湿度低,雪非常疏松,所以在狂风暴雪里,车很容易呛雪而熄火,就像过河涉水一样。
当然了,操作得当的话,驾驶员可以再让车把融水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