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只是默不作声地抛出线头,引导着。像蛰伏已久的狮子,看着漂亮警戒的猎物一点点踏入领地,试探性地触碰安全区,直到毫无防备地袒露自己。
但他没想到,沈琅会这么直接地说出来。哪怕可能只是开玩笑。
肖闻郁没打算放过这个话题。隔着小半个厨房的距离,他眼底晦暗难辨,明明灭灭交织混杂成模糊暧昧的暗涌,问句却很直白:“有多动心?”
耳朵又红了。
沈琅的目光从肖闻郁的耳廓上移开,刚想开口,她搁在吧台上的手机嗡声震动起来。
来电的是沈立珩。
一触即发的暧昧陷入冷场,沈琅拿起手机:“不介意我现在接个电话吧?”
电话刚接起来,沈琅一声“喂”还没出口,沈立珩死死压抑着的怒气就差没烧穿屏幕:“肖闻郁……”
“……”
沈琅人生第一次有种做贼心虚的错乱感,扫了眼肖闻郁的背影,转身往厨房外走:“他怎么了?”
沈立珩咬牙切齿:“是我低看这个废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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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沈家两兄弟明争暗斗了十几年,沈立新活着的时候都未必能把沈立珩气得这么狠,能让她二哥这么恨之入骨生不得除之而后快的,肖闻郁算是第一个。
别墅一层有道通向泳池花园的连廊,沈琅绕过大厅,拐入连廊,一路上算是摸清了沈立珩动怒的来由。
“这周三公司要召开临时股东会决议,罢免集团在纽约子公司的一位股东。”接下来的话沈立珩几乎说得一字一顿,“可能还要公布肖闻郁股份增持的消息。”
沈琅诧异:“股份增持?”
肖闻郁的手里的股份从百分之三十五一夜之间又涨,难怪沈立珩会气得跳脚。
这事还要从两年前说起。
恒新集团下属有一家科技子公司,早年在纽交所上市,并成功入驻了华尔街,公司内有位持股股东在两年前抽逃出资,拿着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参加了对赌协议。
“对赌协议的内容是,如果另一方公司在协议到期的时候达到约定的营业增长率,那蠢货就能获得一笔巨款,”沈立珩分出最后一点理智,按捺着脾气跟沈琅解释,“而如果协议失败后,他要以他百分之五的股份来弥补对方的亏空。”
那位股东本来瞒得天衣无缝,不幸的是,不久前恰好协议到期,而协议结果是失败。
股东抽逃出资的事传得风风雨雨,A股开盘后,恒新股价又跌。沈立珩还来不及暴怒着赶去美国兴师问罪,那股东手里百分之五的股份不知怎么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肖闻郁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