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开涵却是有了些笑意,道:“只怕四个哥哥会打上门来。”
“为婆娘来吵爹和兄弟的,也是出息!”邓智林哼了一声,笑了。
关开涵心里的怨结之气,这一刻,仿佛一下子就消散了。他明白老汉的用意,是告诉他不要攒着劲在这上头耗,断不了,就没必要非要划清界线,那没有用,心里有线就行了。真的没必要这么的刻板。
老头虽圆润,却有原因,而教给他的,也是用圆润去包裹自己的性格,又能保护好菱角。并不是那种和稀泥似的只劝莫计较的老好人式的方式。
“以后四个哥哥来,我会客气一些。”关开涵道。
“这才对,哪怕装腔作势呢,人的心啊,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别轻易掏出来给人看。”邓智林笑道:“用不着掏心掏肺,你这四个没良心的哥,你也多周旋周旋,以后外面啥人遇不着,与他们处久了,什么赖皮都不怕……”
关开涵哭笑不得。却见他进了草纸店买了纸钱和扎的草人两撂,一时怔了一下。然后默默的跟着邓智林出了城,到了坟上。
“虽不是清明,去烧了吧,也是心意,为人子的,人死怨消,别存在心里,”邓智林将纸钱和打火石递给他,道:“把心里的病去了,以前的事万事不入心,以后呢就往前看。”
关开涵的眼睛一下子就酸胀了,无言的接了过来,分了两撂,点燃着烧了。
火光印进关开涵的瞳孔里,他的眼中泛着泪光。纸钱有两撂,一撂是给关兴的,就是原身。
关开涵对他,是真的耗完了所有的感情,这份纸钱,更多的意义上只是为了尽个形式上的孝,也没有什么心里话要说。
只是他却默默的在心里对孙氏:娘,儿子现在有人疼了。这个新爹,是个好人。亲爹在那,你就多管管他,别叫他再祸害鬼。
娘,我马上有新衣穿了,买了新布料,有了家业,财产,买了新书桌,还有很多书,笔墨也尽够,马上要步入正轨进书院进学……
眼泪禁不住的掉了几滴。
苦了三年的心,一下子就松下来了。
这一刻,心里的执念,偏执的性格,似乎也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