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位女子的邻桌只坐着一个人,说是人不准确,说是鬼也让人咂舌,因为他只有一副骷髅架子,而这具白骨正端着茶盏品茶。
他身上挂满了湿哒哒的水草,后背处无数蝴蝶飞绕,陷进去的眼窝里是两条水泡眼金鱼,这样奇怪的搭配挤在他身上却莫名和谐。
白骨注意到温悯生的目光,转头过来,和她“对视”片刻,见她没有躲开目光的意思,似乎很激动的张开口腔,眼窝里的金鱼翻了个身。
他想抬手打个招呼,却差点把白烛打翻,小心扶住了,又开心向她挥手。
温悯生倒吸一口凉气,硬着头皮也向他挥了挥手,礼貌性的冲他笑笑,而后迅速躲到一边的黑暗里。
厅里并不算很安静,但交谈声更像是窃窃私语,夹杂着细弱的笑声,让人听着便脊背发凉,下意识放轻呼吸。
温悯生摸到墙壁,顺着墙根往旁边走,谁知正踩中一人脚背,惊的她差点蹦起来。
连连忙低声道歉后再一抬头,才发现面前的人极为壮硕,肌肉块堆的像城墙,却只有半个脑袋,在层次不齐的牙齿间还有半条血淋淋的舌头。
温悯生屏住呼吸,紧张看着那半截舌头,还有他手里握着的大砍刀。
好在那家伙体格强健,也没有眼睛,所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温悯生盯着他的动作,从他身边慢慢绕了过去。
这家客栈的内部看起来比外面大了许多,且几乎已经坐满了人。数不清的目光透过交织的烛火与黑暗投射过来,让温悯生几乎头皮发麻,想赶紧找个空位坐下。
小心翼翼找了一圈,却发现最后一张空桌子就在一开始那两位女子的身边,于是裹紧了自己的斗篷,在那桌前坐下了,桌角的白烛自发亮起烛火。
不知道裴涯絮在不在这堆人里面,温悯生小幅度四处查看,除了一些缩在角落里隐匿身形,不愿暴露在大众目光中的人,其他地方并没有裴涯絮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