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这片偶尔也会发生一两次凶魂暴动,秦雪心是冥府影卫,带人镇压时穿的就是这件斗篷,防沙挡风,冬暖夏凉,甚是好用,一路上帮她遮去了大半风沙。
不过温悯生个子比她小了些,即使将斗篷用力裹紧,还是有少部分风沙拼命往缝隙里钻,直弄的衣袖颈间也存了少许,硌着难受。
这里远离城郊,没有灯火,想要不被迷眼就只能低下头,凭感觉认路。
温悯生按着兜帽,按照秦雪心给的路线走了一阵,四周依然是死水般的寂静,只有遥远处传来一阵阵嘎吱声响,仿佛有人上下牙齿不断敲击碰撞,鬼魅阴森。
走了许久,在黑沙深处终于现出一栋高塔的影子,和现在扎根于城市地皮的摩天大楼不同,这建筑还保留着几百年前木质古宅的风格。
高塔从外面看一共七层,墨瓦黑柱,古朴陈旧,整个宅子都透着死气沉沉,唯有大门两边挑起两盏红灯笼,在风沙里飘飘摇摇。
好不容易走到大门前,温悯生长出口气,踩上门前石阶,将头上兜帽取下,抖了抖黑沙,立刻在脚下聚起小小沙堆。
面前大门紧闭着,她正准备抬手敲一敲,门内却仿佛有人知道她的到来,在她手触上木门前嘎吱一声将门拉开个小口,微弱的烛火从门里漏出来,隐约能瞧见人。
温悯生将衣服整理好,推门走了进去。
大堂里并不是一片漆黑,每张方桌上都有一柄白烛幽幽燃烧着,其余部分铺在暗处看不分明。
迎面对上目光的是坐在大厅中央的两位女子,较近的那位着一身艳艳若火的红衣,青丝披散,身姿窈窕,正把玩着筷子,脖颈上突兀的系着一个项圈。
在她对面的女子则穿着一身蓝衣,一张白纱遮住面容,隐约能看见薄削的双唇。这女子坐的笔直端正,身量修长,只抬眸往这边扫了一眼,便又低下头,眉目冷清。
在现代社会生活太久以至于差点忘记从前的世界,温悯生轻轻闭眼又睁开,时隔许多年再次见到这么“古老”的人,让她稍稍有些不适应,也有种奇妙的归家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