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看她一眼,掸了下烟灰又把目光投向了那棵榕树:“雄蝉每天叫是为了吸引雌蝉来交/配,雌蝉交/配受精后会在树枝上产卵,之后雄蝉和雌蝉就会双双死去,它们只能活一个夏天,为了这个夏天它们要在地下度过两三年甚至更久。”
“伟大的交/媾。”席殊赞叹道。
齐天缄默。
席殊吸了口烟,眯着眼吐着云雾,突然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齐天皱了下鼻子,挑挑眉:“我对罪恶天生敏感。”
席殊嗤笑。
他瞟了她一眼,接着说:“章玥跳楼那天,我看到你们拥抱了……说来也是奇怪,你们让我想起了高考结束那天我和初恋在考场前的拥抱。”
席殊有些困惑:“就这样?”
齐天夹烟的手举到嘴边又放下,他缓缓地说:“前几天我看见你站在周森的画前看了很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哭了。”
席殊咬住烟嘴沉默。
“其实现在倒回去想想,蛛丝马迹简直太多了,只不过你们太过于光明正大了,沈恪……果然是个伪君子。”
席殊不否认,她看向他,还开玩笑问:“怎么样,你现在有点喜欢他了吗?”
齐天难得叹了口气,莫名地有些焦躁:“那天我和你说夏洛特的故事并不是想鼓励你。”
“我知道。”
有人会被夏洛特的勇气激励,有人会被她的诅咒吓退,这都取决于听故事的人心里看重的是什么。
齐天皱眉:“你真的想好了?”
做好付出一切代价,承受最坏结果的准备。
席殊摇头,自嘲一笑,坦白道:“我不如你勇敢,其实我好害怕。”
齐天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她选的这条路比他的难上太多了:“或许你可以……”
劝阻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但要他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向覆灭他又于心何忍?
席殊能懂他的心思,她了无意义地一笑,目光飘飘忽忽,最后又落回到了那棵树上。
蝉鸣声声不休,盛夏将至,它们的生命已经开始进入倒计时,这一生虽然可悲但至少热烈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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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溽热未去,夕阳的余晖洒向天际,连绵的浮云被洇染成红色。
席殊背着包从学院里出来,到校门口时看到沈恪下了车正和人说话,和他对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周森。
她没去打扰,径自走到车边坐到了副驾上,没一会儿沈恪就和周森道了别,他坐上车,自然地帮席殊系上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