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妙华和茜香开始讨论给榕榕许人家的事。榕榕也快十六岁了,不小了。谢妙华不想耽误人家。准备给榕榕脱了奴籍,配给谢家医馆的一个学徒。茜香却说谢妙华不知道榕榕的心思。小丫头喜欢有顺呢。不过有顺是个榆木脑袋,机灵劲儿都点在跟着段慕鸿做生意上了,半点儿看不出榕榕丫头的意思。
“嗨,年轻了可真好,天天喜欢了爱了恨了的,”段慕鸿在一边旁听,一边磕着瓜子笑。谢妙华看了她一眼道:“怎么?你这话的意思是?”
段慕鸿拍拍手上的瓜子皮渣滓:“就是羡慕人家呗,觉着自己老了,跟个四十岁的中年人似的。”
他们又扯了会儿家常,最后讨论决定先问清榕榕的意思。小丫头若是真喜欢有顺,那谢妙华就帮忙撮合他们。段慕鸿觉得自己的娘是真的上年纪了。自打二房那边哑火,老老实实的种地不插手店铺后,谢妙华的生活方式越来越接近宅子里的老大姨,气定神闲的喝茶做针线,给年轻人点鸳鸯谱。
“我倒没看出,我娘居然是个媒婆。”她笑着打趣谢妙华。
一家人说的和乐融融。诚儿也在摇篮里睡着,很踏实,很安稳。岁月静好,很幸福。
忽然间,门被推开了,惊慌失措的有顺从外头闯了进来。他的脸上满是焦急与震惊,还有几分恐慌的不知所措。站在原地愣了一愣,他才对着段慕鸿一跺脚:“少爷!咱家在南街的布庄仓库,叫人给烧了!”
火焰熊熊的烧着,巨大的火舌凶猛的舔舐着黑魆魆的夜空。段记布庄的仓库就在店铺的后院。因为店铺占了几乎一条街,所以仓库也几乎占了半条街的地皮。此时火势汹涌蔓延,顷刻间已经把整个段记布庄化作了一片火海!
“里头还有人吗?”段慕鸿站在火场边缘,一边组织人们一桶一桶的往火上泼水——这杯水车薪根本无济于事。滚滚浓烟不断飘入她的喉咙,段慕鸿被熏的两眼生泪。万幸听到一旁负责店铺的大伙计咳嗽着道:“已经没——没人了!方才发现仓库着火后您让有顺快马过来说先撤人,我们已经都从里头撤出来了!”
“那——那就好·····咳咳······这火——这火究竟是怎么烧起来的?天呐!”
夏天的天气多变,夜风说来就来。忽然间一阵疾风带动一个巨大的火舌朝着段慕鸿气势汹汹的冲过来。段慕鸿大叫一声,吓得连忙向后一跳,然而衣摆前襟仍然被火苗子撩着了。她瞪大眼睛,忙不迭的向地上一滚。接连在地上滚了好几个来回,才把那火苗扑灭。可是昨日才刚上身的新衫子登时被火烧了个大破洞。手上也被火燎红了一大片。
“妈的·······”她气的暗骂。“这火到底是怎么烧起来的!怎么能烧成这样?!”
“轰隆隆——”就在她话音未落的当儿,高大宏伟的店铺二楼已经被火烧成了一片焦碳。一根巨大的主干梁柱摧枯拉朽般的轰然倒塌。“咔擦——咔!咔!咔!”不过几下功夫,“段记布庄”的二楼中间就塌了一个大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