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岩陌笑着落座,“给你带了几坛酒。”
傅仲霖问:“你亲手酿的?”
“有两坛是。年头少,凑合着喝。”
傅仲霖莞尔,“中午就喝几杯,你别走了。”
“成。”顾岩陌心想,我本来就打算傍晚才走。
傅仲霖见他应的这么爽快,反倒有些奇怪,“你不是下月初到羽林卫上任么?家里家外的事,都安排好了?”
顾岩陌如实道:“没什么好安排的。管事就能打理好庶务,我一直清闲得很。”
傅仲霖扬了扬眉,“行啊你。”庶务这东西,好些朝廷大员都是一沾边儿就懵,可听顾岩陌这话音儿,根本就是小事一桩。
顾岩陌就道:“没两把刷子,敢娶你妹妹?”
傅仲霖哈哈地笑。
说话间,无病坐直了身形,耳朵动了动,然后撒着欢儿地跑出门去。二人便知道,是晚渔回来了。果然,过了些时候,小家伙翘着尾巴,喜滋滋地随着晚渔进门来,他们再唤它,它当没听到,一味腻在晚渔身边。
两男子忍不住一通笑。
傅晚渔问明原由,亦是失笑,一面抚着无病的背,一面与他们闲谈。傅仲霖问她怎么去了这么久,她只说皇帝问了她不少临颖生前的事情。
傅仲霖听了,无声地叹息,“那也是当爹的。”皇帝的行径,在他看来,自然是已经疯魔了,可背后那份父女情,着实让他动容。
反观傅驹,对任何一个孩子,都做不到那地步。
顾岩陌问傅仲霖:“晚渔如今的处境,与临颖公主有关,没不舒坦吧?”
“怎么会。”傅仲霖笑,“那是唯一一个比晚渔还出色的女子,我敬重。以前立场不同,疏于来往,但对她那个人,并无成见。”
傅晚渔有意道:“我怎么了?我还以为,在你心里,我是最出色的女孩子。”
傅仲霖睇她一眼,“办事颠三倒四的,脾气也不好。”顿一顿,对顾岩陌道,“往后她要是欺负你,你多担待。”
这话说的,她欺负他,他只能担待——这份儿护犊子的心呦。顾岩陌笑笑的,“不给她机会不就得了。”
午间,三个人就在傅仲霖房里用饭,喝了一点点酒。李氏让厨房给他们加了两道硬菜。
用过饭,许世长来了,要给傅仲霖煎药、针灸,傅晚渔便让顾岩陌和自己回房。
傅晚渔换了身家常穿戴,在东次间落座,与他相对喝茶。
过了些时候,顾岩陌遣了服侍在侧的下人,道:“像我和皇上那样查你的事,日后保不齐会再发生。”
傅晚渔承认,“我已经在着手此事。”
“得了,还是我给你收拾那些烂摊子吧。”顾岩陌道,“你人手不如以前得力,有些事也不好吩咐他们,处处碍手碍脚,不如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