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折子,有一些是皇帝没必要理会,有一些则是皇帝颇觉棘手的。摆在她面前的,全属于后者。
皇帝道:“不是要你帮我什么,只是要你心里有数,这一段,有些人现了原形。”临颖公主的逝去,对官场有着一定的影响。
结合之前顾岩陌让她看到的消息,傅晚渔补齐了官场近三个月之内的种种变动。
看完折子,她送回龙书案上,想了想,问:“我给您磨墨?”
皇帝笑呵呵地颔首,“好啊。”随后一面批阅奏折,一面与女儿闲谈。
傅晚渔问道:“您瘦了好多,有没有好好儿用膳、休息?”
皇帝很实诚地道:“没有,又没人管我。”后宫那些人都能提醒他,禁足了;几个儿子这几日怕触霉头,躲着他;身边儿杵着的这个,刚认他。
傅晚渔听了,便有些不好过了,不作声,只是瞧着他。
皇帝转头对上她视线,笑,“今日起,我好好儿用饭,好生歇息。”
傅晚渔垂了眼睑,过了一会儿,轻声道:“下次吧,我做饭给您吃。”
“说话算数?”
没来由的,傅晚渔觉得父亲的笑容居然很孩子气,便更不好过。“算数。”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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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顾岩陌带着不少礼品来到威北候府,先去见过李氏,又折回外院。
李和通禀时,傅仲霖正在给无病顺毛,闲闲道:“请。”
郎舅二人,以前道不同不相为谋,见面时总是淡淡的。眼下么,为着晚渔,自然要好生走动。
顾岩陌一进门,见无病气鼓鼓地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傅仲霖拿着牛角梳子梳着它漂亮的毛。
傅仲霖看他一眼,神色随和:“坐。”
“不是说你能走动了么?”顾岩陌没坐,而是走到他近前。
傅仲霖一笑,“懒得起来招呼你。”
顾岩陌笑问:“你把我们无病怎么了?”
“晚渔进宫谢恩去了,也不知道它怎么想的,这大半天不给我好脸儿。”傅仲霖好笑地道,“又不是我让她去的。”
顾岩陌哈哈一乐。
无病抬头看着他,仍是气鼓鼓的。
顾岩陌笑得更欢,抬手摸了摸它脑门儿。
无病哼哼着甩了甩头。或许是因为看到他抱过晚渔的关系吧,它对他没了戒备,却也没到亲近的地步,稍稍有些抗拒他的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