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住傅仲霖的手,仍旧适度地借力给他,“我想过寻常女子的日子,你,尽快好起来。”能搜索到的记忆中,这是晚渔对哥哥说话的方式。
傅仲霖默了一会儿,说:“好。”语毕反握住她的手,迟缓却坚定地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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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一日,一大早,皇帝临朝,处理了近期积压的军务相关的大事小情,旁的要延期再议。
军务相关的,是根据顾岩陌给出的建议有了最终决定,至于旁的,不用着急,横竖那小子就要跻身十二卫之一的指挥使了,他每日都可唤到跟前,与之商议大事小情。
最重要的,不是还有临颖么?将女儿女婿一起唤到面前商议朝政的日子,多了去了。
同一时刻的冯季常,作为亲自宣旨的大太监,遇到了较尴尬的情形:接旨的人一大早就跑出去了。
兴冲冲而来,迎头遇到了一小盆冷水,他还是有点儿沮丧的,但很快收拾心情,问清傅晚渔的去向之后,略一思忖就道:“去傅家别院,正好看看世子。”
李氏和一众下人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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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北候特地起了个大早,在有限的东西之中找出两样很说得过去的补品,带着去了傅仲霖所在的别院。
岂料,下马车时恰逢傅晚渔送冯季常出门。
他连忙上前,毕恭毕敬行礼。
冯季常只是颔首一笑,又阴阳怪气地说了皇帝册封晚渔为郡主的事,末了更是着意补充道:“位同公主,你可知何意?”
威北候不论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此刻,都很想一死了之。
太要命了。这都是什么事儿?
什么叫位同公主?他刚被那不孝女逼着搬出侯府,皇帝紧接着就认了个女儿,这是一点儿颜面都不给他了。
这样的局面,要怎么转圜?
稀里糊涂地送走冯季常,正云里雾里的时候,傅仲霖、傅晚渔来到他近前。前者坐在轮椅上,一袭镶掐云纹的玉色道袍,端然是绝世的清贵公子;后者则是一身烟紫衫裙,站在那里,亭亭玉立,不动不语,已是光芒四射。
威北候踌躇着,拿不准用怎样的开场白。却没想到,兄妹两个对他视若无睹——
傅仲霖吩咐李和:“车备好没有?”
李和道:“早已备好。”
傅晚渔问道:“有没有备好暖炉?”
李和笑着行礼,“已然备好。”
随后,一众下人簇拥着兄妹两个上了马车,悠然离开。
威北候目送他们的马车消失在府门外之后,才回过味儿来,不免恨得咬牙切齿:这能怪他不疼他们么?是他们不孝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