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今日也醒得早,在夹巷活动筋骨。”
傅晚渔扬了扬眉,现出喜色,“如此说来,当真见好了?”
“是。”
傅晚渔抛下李和,遵循着直觉牵引,行至外院一个夹巷,屏退随行的下人,独自走进去。
悠长的夹巷之中,一名男子借墙壁支撑,踽踽独行。
他身着玄色粗布箭袖长袍,身形高大瘦削,行走的姿态迟缓、隐忍、艰辛之至,他却没有停歇的打算。
“哥……”傅晚渔唤出声的同时,快步赶上去。到此刻才发现,先前担心露馅儿是没必要的,对于原主的同胞兄长,只要相见,便会生出切实的关切。
傅仲霖止步回眸,眉眼昳丽,凝着清冷沉郁,见是她,笑了。
笑容宛若冰雪消融,煞是动人,“阿晚。”他用低沉悦耳的声音唤她。
傅晚渔走到他跟前,匆匆打量着,现出惊喜交加之色,“好了?”不论是临颖还是晚渔,对他的好转,都只有欢喜。
“要好了。”傅仲霖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多亏你。”
傅晚渔扶住他手臂,“要走到夹巷尽头?”
“嗯。”
“我陪你。”
傅仲霖在她支撑下,一步一步向前,很慢,很吃力,虽然汗透背脊,但没有停歇的打算,还问她:“你最近,唱的都是什么戏?”
“那不是你一直想做的么?我横竖无事,就帮你做了。”
傅仲霖睨她一眼,“嗯?”
“你若能好转,我会让你以往的心愿得偿——许下愿了,就要还愿。”傅晚渔脸不红心不跳地道。
傅仲霖早就想与父亲翻脸了,一直没有付诸行动,是照顾着晚渔的心情。
晚渔对太多事失望、生恨,却是一直记得,年幼时,父亲宠爱自己的一些情形。
晚渔是少见的过于在乎亲情的人,不为此,不会纵容父亲宠妾灭妻,不会一直下不了狠手。
而最在乎的,是傅仲霖。
傅仲霖缓步向前,“家事也罢了,在夫家怎么也那么强悍?”
“这是相辅相成的事儿。”这种谎,傅晚渔圆起来并不吃力,“况且,我做什么了?我什么也没做。”
傅仲霖转头看住她,唇角却牵出宠溺的笑,“你啊。顾岩陌那只狐狸,对你影响倒是不小。”
虽然不情愿,傅晚渔还是选择默认了。顾岩陌影响她?为什么要那么瞧得起他?可是,哥哥与他关系好一点儿,对她也没坏处。
不管怎么着,她希望名义上的娘家、婆家都该有个该有的样子。达到目的最重要,其余的都可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