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提起那档子事儿,只是想告诉你,我没有把手伸到你房里的闲情,你也不要那么小家子气,到这时还跟傅家的人过不去。”
“那件事,你知我知而已,日后一码归一码。自然,你如果继续恶意揣测我的居心,我奉陪。
“不是冰清玉洁的底子,你跟我装什么贞洁烈女?”
杜氏惊愕地看着她,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这是个什么人?她知不知道,在内宅说话要留三分余地?
傅晚渔端了茶,“走吧。”
那两个字的语气,听在杜氏耳里,分明就是“滚吧”。她费了些时间,才踉跄着走出门去。
傅晚渔用食指关节蹭了蹭下巴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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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倾雪的生平,送到了顾岩陌案头。
这位才女的名字,顾岩陌自然不止一次听说过,知晓她是左都御史之女,而且隐约记得,人们提及她的时候,偶尔会提到临颖。
他以前所知的是,三年前,左都御史休妻,梁夫人带着女儿倾雪离开梁府,自此销声匿迹。
梁倾雪自毁容貌的事,闻所未闻。
顾岩陌拿起那张薄薄的纸,敛目阅读。
梁倾雪十二岁便以才情名动京城,常出入临颖公主府,二人应是手帕交;
三年前,梁夫人身患重病,梁倾雪为救母亲,去求许世长。
接下来的事,顾岩陌已经知晓,有些枝节,不难推测:梁夫人获救,梁倾雪却毁了容貌;梁夫人膝下无子,梁倾雪也无法嫁入相宜的门第,对家族而言,一点价值也无,甚至成了累赘。于是,梁御史休妻弃女。
三年前……那时他与临颖正在南疆沙场。倘若她在京城,那对母女必不会落得那般下场。
难怪临颖生前那般厌恶许世长。
但在昨日之前的许世长,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烫手山芋:那个没有医德丧心病狂的做派,足以让人想杀之而后快,可是杀了他,那些罕见的病症,便再也没有人能医治。他要是死了,有人求医无门的话,定会怨恨除掉他的人。不为此,皇室就不会容着他,早派人把他灭了。
所以只能寻找他的软肋,像傅晚渔那般整治他。
只是,昨日傅晚渔对许世长起杀心的时候,正是提及梁倾雪的事情之后——两女子应该没有交集。
顾岩陌的疑惑也只有一刻。她做事本就颠三倒四没个章法,应该只是用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宣泄自己险些身死的愤懑。
没别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