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流云虽则面颊消瘦,但眉眼间的精神尚可,阮烟罗也放心了些。

“幸而这院子里还有些与你同住的,日常帮你搭把手,喂你喝些药倒也方便。”阮烟罗说着,笑眯眯地抚过流云的发鬓。

流云却眨了眨眼,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同住的?这院子只有奴婢一人住啊。”

阮烟罗笑意一凝,“你说什么?”

“这院子原来还住些人,可都是周氏那院子里的,奴婢与他们一直都不对付,后来周氏势倒,他们发卖的发卖,剩下来的也自觉没脸见奴婢,纷纷自请到别的院子里去了。”

流云对阮烟罗渐渐凝重的心虚毫无所觉,还自顾自说着,“以前这事儿闹得可大了,府里头的下人们应当都知道,只是怕主子们责罚,因而一致紧了口风。”

“不过主子和那些高高在上的主子们又不一样。”流云说着,又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全然一副没心没肺傻乐的模样,连带着阮烟罗的情绪也稍轻松些,不过她还是没放下疑窦,试探道:“那这些日子谁来给你送药?”

“是风袖姑娘,风袖姑娘没时间时,偶尔是个黑衣小厮来给奴婢送药;不过说来也奇怪得紧,那黑衣小厮按理来说,来的次数也不少,可偏偏奴婢就是记不住他的脸,每次他来时,奴婢都昏昏欲睡的,睁不开眼。”

记不住脸、睁不开眼。

还不算完,流云接下来的话真真叫阮烟罗在心底敲响了警钟,“奇怪,今日送药的时间差不多也到了,这小厮怎么还没来?”

不是没来,而是匆匆走了。阮烟罗在心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