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疆场上以一敌百、杀伐果断的少年将军啊,此刻那握着红缨枪的手正轻柔抚摸着女子堆砌的发髻,以询问、平等的口吻征求着身侧人的同意。

阮烟罗被楚行南揉得正舒服,迷迷糊糊间听楚行南问了一句,下意识便应下了,喉舌间不期然滑出了一声“嗯。”

紧接着头顶骤然松了力道,阮烟罗只觉得自己的七魂六魄霎时归位了一般,全身上下的呼吸都通畅了起来。

然而解放还不到一息,阮烟罗僵着脑袋回望向楚行南掌间托着的妆冠,艰涩道:“这是什么?”

楚行南听了,甚至还游刃有余地将妆冠向上抛了一圈,得意道:“害你吃尽苦头的东西啊,本王将它拿下来了。”

说着似乎是求夸奖一般,楚行南甚至还将妆冠往阮烟罗身前送了送,叫她看得清楚。

“嗯那王爷的意思是,不想奴婢进宫宴?”阮烟罗勉力保持着面上所剩无几的笑意。

“进。”

“那王爷缘何要松了奴婢的妆冠?仪容不整,如何能进宫宴?”

“本王说你能进,你就能进。”

阮烟罗一时语塞,有时候她真觉得,也许在她身侧的人有时不是楚行南,而是心智只有六岁的楚十四。

“别家女眷都是要头戴妆冠的,王爷别闹了,快给妾身戴上。”离宫门并不远了,阮烟罗也没有心思去同楚行南讲理了,只想快些劝楚行南替她重新戴上妆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