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罗以手支颐,目光郁闷,“出门前这厮分明清清楚楚地与我说过,晚上要传我去侍候他用晚膳的,怎的这么快便翻脸不认人?”

阮烟罗说到这里,染着妃色蔻丹的指甲轻轻在半月桌上点了点,“半晌也没个动静,莫不是内侍在半路上出了什么意外?”

“呸呸呸,主子怎的说这些胡话?”流云急忙来到门前确认是否隔墙有耳,确认无人后她合上了侧厢的门,这才敢放心将声音提上来些,“那些个内侍可都是王爷身边的亲信,主子这般诅咒人家,仔细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告状,到时候给主子扣个藐视不敬的屎盆子,那才冤枉。”

藐视不敬吗?阮烟罗鼓着腮帮子回想,心说她可没少在楚行南面前做过出格的事,若真论起罪来,她恐怕要被史官们口诛笔伐。

“流云好似越来越懂得后院里头的规矩了,该夸!”阮烟罗笑眯眯道。

这倒让流云羞赧起来,“求主子少拿流云打趣儿了。”

二人笑眯眯地说了会儿小话,随后就听见侧厢外步履匆匆,越过窗牖可见是师浔光身边的贴身侍婢晴柔匆匆过去了。

怎的这般慌忙。

这时流云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小厮也回来了,几乎是与晴柔一前一后地进了院子,随后借着夜色快步走到阮烟罗身边,“见过主子,奴才去前院看过了,王爷一直与冯娘子待在书房当中,也未曾叫过晚膳。”

“冯氏竟还在书房?”

阮烟罗蹙起远山一般弯而尖的黛眉,有些意外。

“回主子的话,确实如此。奴才一直守在书房门口,不会有误。”那小厮恭恭敬敬地回答,流云从善如流地拿出钱袋给了小厮几个赏钱后,便打发他走了。

“想来方才晴柔姑姑步履这般慌张,也是因为查探到了这个消息吧。”流云将手上的钱袋再度放回了阮烟罗的妆奁当中,随后回来扶着阮烟罗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