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裴敬之那么能忍。
之前从雪山上下来后,她还有想过少年估计是天性冷淡,不善言辞,还故意和他说话,想要逗他开心。
这时候她才回想过来,对方哪里是冷淡,分明是温柔得不行,即使身体上遭受着这样的痛苦,也在强打着精神回复她毫无意义的话题。
谢邀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少年,只觉得深深的自责。
谢邀深深地吸了口气,终于还是拉了把椅子,坐到了裴敬之的床边,她把自己整个人都抱成小小的一团,蜷缩在椅子上,眼睛却是连闭都不敢闭,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裴敬之。
她把对方面目上每一丝的痛苦,每一丝的隐忍都深深记在心里。
又坐了一会儿,她站起身来,去找了一条毛巾,浸了水,小心翼翼地贴到了对方的额头上。
她很认真很认真地看着,终于感觉到对方的面部表情似乎稍稍放松了点。
但是谢邀没有一点要松一口气的意思,她只是站在床边,紧紧地咬着嘴唇,半晌之后,女孩子的手很轻很轻地放在了对方的额头,她宛如叹息般道:
“对不起。”
裴敬之一动不动。
谢邀就这样和衣在椅子上将就了一晚,再次醒来的时候,她腰酸背痛,随便动一动身子就疼到差点叫出声来。
得亏她硬是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才险险地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