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思存闻言,却是笑了笑,终究还是没忍心告诉她关于骆思茗的事。
毕竟那也算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谁也难以想象这个孩子竟藏着如此阴沉晦暗且闻之惊悚的心思。
再加上以王娴音温贤的性格,即便她透露出骆思茗的真面目,王娴音也不一定会信,只有让她自己亲眼所见,她才会割断心中那些不舍,从此跟骆思茗划清界限。
想到此处,骆思存便摇着她的胳膊,撒娇道:“母后,你再好好想想,这节骨眼儿上,就算是父皇想大办寿辰也不一定能够顶着如此大的压力去触天下百姓的霉头。儿臣知晓父皇和太子哥哥的无奈,是以这才绞尽脑汁利用这法子为她们筹款赈灾,您便依了我吧!”
“可是……”王娴音还在迟疑。
骆思存一咬牙,立刻竖起三根手指承诺道:“溧阳那里,日后我定当亲自去同她赔罪,若儿臣有朝一日也有了心意相通的驸马,保证一切从简,绝不让她难堪。”
王娴音思忖一番,无奈地叹了口气,终于点了头。
随即凭着皇后的懿旨,将所有妃嫔、公主以及京中叫得上名号的夫人们都请进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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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女眷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邀请都有些莫名其妙,但如今是多事之秋,再加上她们均知王娴音一向贤良淑德,也不好就此驳了她的面子,只好陆续进宫相赴。
楚妍和贤妃等虽也不情不愿,但皇后的名号在那里,若乾元帝不管,她们仍是不能忤逆,便也相携着去了延宁宫。
作为这一环中至关重要的角色,骆思茗也进宫来了。
众女眷坐成两列,几乎挤满了整个延宁宫的大殿。
她们每个人都有些惶惶不安,窃窃私语几番后,在见到骆思存也款步而来后,又不约而同地停下。
王娴音早已同骆思存商议好如何开口,此时看准了时机,将骆思茗招到身边来,握住她的手道:“今日请众位前来,是为着本宫膝下溧阳公主的婚事,众所周知,她同内阁大学士盛初寒盛大人成婚在即,可偏偏天不遂人愿,如今流民四散,民不聊生,本宫近日愁的便是这婚礼到底该如何办才好。”
她说话点到即止,众女眷纷纷面露难色。
溧阳公主同盛初寒是由皇上下旨赐婚,良辰吉日,那是天定,皇上金口玉言,一言九鼎,自然没有延期一说。
可若不延期,眼下秦州一带正逢旱灾,举国哀恸,这婚礼大张旗鼓地办必会逆了民意,往后无论如何弥补都会落个“不顾百姓,贪图享乐”的污点;但若一切从简……
众女眷想到这里面面相觑,而后往骆思茗那边看去,果然见她脸色不甚好看。
公主出嫁,越隆重越能显出位份,被这旱灾一阻,只怕这溧阳公主便要成为京城中第一位婚事从简的公主了,这换做谁都不会高兴。
见没人说话,王娴音又向楚妍的方向伸出右手,做了个手势,温声道:“楚贵妃,你同盛大人有亲缘关系,你的意见实乃重要,不知说说你的想法供本宫参考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