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乱飞,手中的鹿皮鞭也跟着胡乱甩动,等扶姣回过神,这一隅的草木已经被她不知不觉打得七零八落,本就是秋日萧条的景致,如此更显凋败。
扶姣摸摸那仅剩最后一片叶子的南天竹,忽然眼神一动,知道要去哪儿了。
身随心动,下一刻,扶姣再度出现在那条熟悉的窄巷。
李承度未离开,却难得没有看书,而是在院内练刀。他的刀法承自父亲李蒙,大开大合,充满沙场老将的悍猛,每一次动作都带起厉厉风声,蕴含雷霆万钧之势,这种情绪极其外露的刀法,和他看起来沉稳的性子并不相符。
扒在墙边的人望了好一会儿,待李承度最后收势时立刻给他鼓掌,道了声“好”。
她的动静,李承度早有察觉,此时抬首略带了好笑问她,“郡主怎么爬墙?”
“才没有爬墙。”扶姣不满道,“你把门给闩上了。”
刚巧旁边有条凳子,听见里面的动静,她就挪过来站着往里看,没想到李承度刚好在练武。
练武时的他和平日很不同,眉眼间多了股凶悍,方才扫过来的目光也很凌厉,扶姣却半点也不怕。
扶姣见过的猛将不少,她幼时皇帝就因她好奇偷偷带着去军营看练兵。军营练兵比武多动真格,流血都是小意思,皇帝被惊得连连摆手说要走,小小的扶姣却看得津津有味,站上大鼓叉着腰,奶声奶气道:“再来一次,有赏!”
如今想起来,她骄纵的名声也许就是从那时起开始流传的。
不过渐渐长大后的扶姣甚少看这些,她嫌血汗多,不雅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