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用。”扶姣断然拒绝,“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说罢施施然坐上圈椅,很是骄矜的模样,叫扶侯笑了笑,提声让人上菜。
膳桌就摆在紧挨窗边的位置,这时候还有朦胧的天光,烛台无需特别明亮,和着花香树影,这样的一顿享用是件雅事。
扶姣幼时就经常陪爹娘用饭,她从小就不叫人放心,贪吃零食,正经饭不吃几顿,长公主为她打破了食不言的规矩,膳桌上想方设法逗趣,才能让女儿多吃几口。后来长公主西去,父女俩沿袭了这一习惯,只是不怎么说话,默默相伴罢了。
其实扶侯不让人去唤,扶姣今日也必会走一趟,她很难沉得住气去忍耐一件事,尤其是在察觉出了那么明显的蹊跷之后,就更迫不及待想到阿父这儿要答案。
但现下饭菜刚摆上桌,扶姣想了想,决定还是等用完这顿饭再说。
她午食用得晚,这会儿不怎么饿,便偏着脑袋看扶侯,他不紧不慢地使箸,捱着她爱吃的,便也夹一筷子递来,很有些温情。
扶姣不知不觉认真瞧着,才发现他曾经乌黑的鬓发染了斑白,并不多,甚至更添儒雅的风度,可是配着面颊几处细细的皱纹,终究显出老态来。
岁月总是悄无声息地留痕,叫她有些讶异,还有心酸,莫名为先前的猜想羞愧起来。
爹爹对阿娘的感情毋庸置疑,至今都没想过续娶,待她更是从未变过。这样的爹爹,真的会有野心去夺舅舅的位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