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关着。”扶侯把信丢到一旁,从神色看不出情绪,“食水可以送,若是缺了甚么……不过分也可以补,人不能放出来。”

果然有转圜的余地。小管事松了口气,他为婉姨娘跑这一趟也是捏着把汗,毕竟侯爷从没发过这样大的火,好在婉姨娘在这儿似仍有几分情面,没彻底被厌弃。

连声应是,退身去了,扶侯手捏眉心,仍在思量。

昨夜那样盛的怒火,说甚么要斩杀的话,其实歇一觉起来就缓了许多,再听到大夫的话,就更没了杀心,毕竟碰过信和真正的谋害还是有区别的。再者说,女儿到底好端端地回到了身边,当时扶侯那样轻易地信她,未尝没有因这掺杂了一丝微妙的饶恕心理。只是最后被李承度揭穿,那层布再遮不住,不得不严词厉色。

同一件事,从昨夜扰到现在,才睡了大半日的扶侯又感觉脑袋泛疼,捏了捏眉心,“郡主呢?”

“郡主已经大好,一早就起榻在府里转了圈,还预备出去瞧瞧,下人们没把握便先劝住了。侯爷看着,是不是要拨几个护卫陪郡主?”

听女儿这样有精神,扶侯总算有件舒心事了,微微流露笑意,“不急,先把她叫来,就说快到晚饭的时辰了,来陪陪我。”

错过了接风宴,父女二人确实该聚这一次。

换好衣裳,扶侯松松披了件兰纹的披风,手中捏一本史书,就着天光细看了两刻钟,忽然不紧不慢出声,“纨纨是想给为父松松胆子?”

想吓人的小把戏落空,扶姣不大满意,转到前边儿,“爹爹都不会装一装。”

倒成他的不是了。扶侯眉头一挑,抬眼瞧去,嫩绿的一身装扮,看起来极有活力,比病恹恹的模样漂亮多了,故作沉吟,“那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