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她难过,老人们不断地笑,笑容却很敷衍。
她忘了鹭川是这个家四代单传的独子。虽有传家之宝,却无人可传。
每年初夏鹭川的忌日她都会去一趟青岭。
清晨出发,午后即到。从山下徒步走到山顶,沿路采上一大把雏菊。等她走到坟前,却发现坟头上已放着一把鲜黄的雏菊。坟前的杂糙已被除尽,雨水冲走的砖块重新拾了回来。墓已被人细心地打扫过了。
地上散落着零零星星的纸灰。
她知道就在这一天的上午,子忻来过。
她感到一丝安慰。
她知道子忻会很快忘记她,就像她第二次见到他时,他已完全不记得六年前在东塘镇的女孩一样。他们之间没发生过刻骨铭心的事,就是亲吻也是在争吵之后。她知道自己不是个理想的女人,而且对她来说,理想的女人与女人的理想永远不是一回事。
毕竟他还记得鹭川。
她点起香火,坐在坟边,怅然地回忆着那一年的往事。
次年的同一日,她再次来到坟前。坟前依然放着把雏菊。他们又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