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月听着车轱辘慢悠悠转动的声音, 尽力把自己缩小,企图让齐延看不见她,齐延一把把她捞过来摁进怀里:“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又在她耳边低声乞求, “好月儿, 让我抱一会儿,你今日回府, 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见面呢。”
江映月听了他的话,心里也有些不舍, 犹豫了一会儿, 伸手搂住了他的腰。齐延一僵,随即狂喜,却也只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再也没有别的动作了。
如今是在马车上, 若是动静闹大了传出些什么, 他倒是没什么, 可害惨了月儿。是以齐延只是抱着她,偶尔亲吻她的发梢和额头,享受片刻的宁静。
很快便到了江府附近, 齐延亲她一下,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月儿,等我来提亲。”江映月红着脸点点头, 看着他跳下马车,目光也随着他走远了。
回到了江府,江映月一路低着头,快速来到自己的院子, 生怕被丫鬟婆子看出异样来,荼白正给宝儿喂食,远远的看见她,只笑着说了句“今日小姐回来的有些晚”,便继续去喂宝儿了。雪青似乎在小厨房和留春说话,并不见她踪影。
江映月松了口气,匆匆来到暖阁掩上门,照照镜子,左右瞧瞧,嘴巴似乎肿了一些,脸儿也有些红,除此之外没什么异样,便放下心,躺在床榻上蒙着被子,只露出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她和齐延是两情相悦,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吗?江映月低低的笑,看着绣着桃花的帐顶,有些羞涩的入睡了。
齐延却没她这么好命了,进宫一趟,和皇帝汇报了一下京郊的士兵训练和边疆的异动,又马不停蹄的进了京郊的一处深山。
齐延拂去身上的雪,推开破旧的木门,“嘎吱”一声,在寂静的雪夜里格外吵闹,惊起一只野雁,一边哀鸣一边振翅飞向远方。
齐延没在意天上的野雁,看了一眼月亮,才把目光移向桌子上趴着一位老人,他正在呼呼大睡,呼出的酒气有些熏人,让人忍不住掩鼻逃走,胡子也黄一块白一块的,显得有些邋遢,身上的衣裳像是穿了许久,显示出灰暗的蓝色。
任谁也想不到,这里住着的看似有些疯癫的老人,便是先帝在世时的太医院院判张太医。先帝妃嫔众多,个个又任性狠毒,张太医不愿做妃嫔争斗的棋子,愤而出走,准备在这深山老林中了却残生。
齐延叹口气,如今的太医院中,没有合适的掌权之人,乱成一锅粥,所以皇帝才动了请他下山的心思,如今皇上的妃嫔不过十位,正是风平浪静的时候,由张太医来掌管太医院,再合适不过。
不过齐延答应皇上请他下山还有一个重要的缘故,就是帮江映月找药方,张太医早年游历山川,对这些旁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病症或许有破解之法,才抱了一丝希望,空闲时便来找他喝酒。
试探着叫了他两声,张太医却毫无动静。齐延叹口气,把带来的陈年佳酿开了一坛,放在他身边,酒香四溢,太医很快就醒了,闻着上好的女儿红呵呵笑,还没睁开眼睛就抱着不撒手:“费了多少功夫才得了这坛酒?”
齐延坐在他身边,淡声道:“我祖母亲手酿的而已,说是待我成亲再开封,没想到倒是便宜了你这个家伙。”
张太医凑近嗅了嗅,有些舍不得的封上酒坛:“既然是你的心爱之物,那我就不好夺人所爱了。”眼睛却瞟向另外一坛:“那是什么,让我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