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渊轻声道:你别皱眉了,我没很疼。

真的只是小伤。

你还敢说!下回我拿剑划自己一痕,反正你说的不疼。陆玖岚愤愤说道。

待洒完药粉,他又从木箱里拿出新纱布,细细的一层一层裹上,最后才替高渊把袖摆拉好。

包扎后的成果看起来颇为专业。

陆玖岚瞟了他一眼:要不是穆洵告诉我这事,你是不是打算随便乱包一通就上床睡觉?

明明不会处理伤口又不去医堂,想什么呢!

高渊不敢答话,心虚的望着地板。

半晌才小声道:我下次会小心的。

抬眼见陆玖岚还是瞪着他,于是只好继续说

以后别人剑掉了绝不去理会。

陆玖岚依然绷着脸不讲话,于是他又道

不会再自己乱包扎。

看起来还是没哄好,他再接再厉

以后受伤了不管是不是只掉一片指甲都会去医堂。

陆玖岚终于展笑出声,啼笑皆非的说:你别学子深讲话。

见眼前人终于绽开笑颜,高渊这才抬手抚过他侧脸,轻轻摩娑。

回应他的是那双弯起的眼眸。

而他在那之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冬至当日。

百仙峰的灶房师傅准备了满满一锅汤圆,要给弟子们暖暖身。

什么口味都有,咸甜皆俱,膳堂里顿时吵闹一片,活脱脱的抢食画面。

每每端出新锅,在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便会被捞到只剩锅底汤渣。

膳堂周围直到傍晚仍是热闹朝天,充满弟子欢笑声。

傍晚之际,肖无灼练完剑后,便直接步往落院方向。

今早讲堂课程结束后,潭云便要他今晚过去殿内一趟,说是冬至要煮汤圆,然后讲着讲着突然又和一旁的爻宁吵起来,于是肖无灼便先行离开了。

因他对这类食物并无太多兴趣。

他在过小桥时脚步不自觉停下,似在等待什么,他望着塘面荷叶,好几片上头都结了一片白色的固体,看起来晶莹剔透。

前些日子峰上已开始降雪,周遭景色纷纷覆盖上一片银白。

最近两天气温蓦地又降了更多,导致弟子之间似乎都在比谁穿的多,衣服一件比一件厚重。

可桥上的颀长人影仍旧是原本那套深色衣饰,顶多在原衣袍的外层多加一件外罩,因肖无灼并不畏寒,除非是极为严寒的冬季,不然从不穿外罩,最近一次披上还是十岁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