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熠死咬着牙关,眼睛里充了血,激烈地喘着粗气。

副手疼得要命,正要扬声叫人,时霁已经走了过来。

盛熠狼狈地避开时霁的视线。

受训的学员没有人说话,他却已经从那些投过来的视线里听见了声音。

——怎么回事,不是挺有力气的吗?

——胳膊腿也都好好的,还能跟人动手,是不是装的?

——有什么大不了的,跟不上就别逞强,光给别人添麻烦……

这些话,在时霁因为身体状况跟不上他的训练强度的时候,盛熠都曾经全无顾忌地对时霁说过。

他从没想过时霁听了这些话的感受。

在盛熠的眼里,废物根本不配有什么尊严。

……

时霁在他面前半蹲下来。

“时教官!”副手急着求救,“你看他——”

时霁看了看盛熠身上的号码牌:“25号,松手。”

盛熠打了个冷颤。

……即使在废弃工厂里,时霁第一次动手教训他的时候,语气也依然是温和认真的。

现在的时霁却像是完全换了个人。

“你也觉得我是装的?”盛熠一把甩开那个副手,嘶声问他,“你明明知道知道有多疼!你明明——”

他迎上时霁的目光,却忽然不由自主滞住,半个字都再说不下去。

“我现在是你的教官。”俞堂说,“你是受训的学员,和其他所有人一样。”

训练场上的教官,战场上的指挥官,是最忌讳夹杂个人感情的。

如果因为曾经是旧识,就特殊对待照顾,只会让一整支队伍都心思涣散,失去战斗力。

“你的肩膀曾经脱臼过,现在应当还没有康复。”

俞堂问:“怎么会通过入训体检?”

盛熠语塞。

他大概知道自己是受了照顾,脸上有些发热:“我——”

俞堂:“我会打报告,让你退出训练。”

盛熠脸色瞬间变了:“凭什么?!”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又手脚发软地跌回去,几乎歇斯底里:“我一样能训练!你不能剥夺我的训练资格,我已经被批准来训练了!我当初对你不好,我现在知道错了,你不能挟私报复……”

不用别人告诉他,盛熠自己也知道,这次魔鬼训练是他最后的机会。

在这个时候被清退,他和叶含锋那些人的距离只会越拉越远。

“没有挟私。”俞堂说,“我说过,你的肩关节不静养,韧带也会受到损伤,一旦形成习惯性脱臼,后果会非常严重。”

盛熠根本顾不上这些,:“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