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伯说得是对的,等了这么些年,陆敬军对金正花的耐心终于用完了。金正花没了陆敬军给她的钱,在下安村又没有地,在吃完为数不多的存粮后,金正花回到了她的第二任丈夫家。
金正花回去后的日子起先还不错,她丈夫不相信陆敬军会真的不管自己的亲娘,于是他对金正花好言好语,她后面生的两个儿女对她也十分孝顺。然而两个月了,陆敬军一分钱都没有给金正花寄,买东西也得要票了,金正花的日子便不好过了起来。
丈夫对她不好了,子女对她不孝顺了。又过了一个月,陆敬军还是没寄钱寄票给她,寄出去的信件也石沉大海,金正花的第二任丈夫对金正花的不满达到了顶峰,她又恢复了陆敬军没把她接走时的日子。
一日照三餐来的毒打,见天就得干活,子女对也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前面那几年装出来的乖巧一朝打破,金正花终于后悔了。昨晚她又被打了,因为她炒菜的时候炒糊了。她丈夫把她打了个半死,她被打后疼得睡不着,鬼使神差地就来到了下安村。
她以前住的房子已经被陆大娘换了锁,她进不去,于是就在村口的草垛里挖了个洞窝了一宿,早上她本来是要走的,但她听到陆大伯和人聊天,陆大伯说,陆敬军要回来了。
金正花欣喜若狂,她就在村口找了个地方躲着,陆敬军前脚进陆大娘家,她后脚就跟了进来。进来之前她还特地抓散了头发弄皱了衣服。
那孩子心软,他以前都能把她带出火坑,这次也一定能。金正花无比确定,满怀信心。
她不在意陆大娘夹枪带棒的话,抓头看向坐在炕里的骆琦:“晓琪,妈错了,妈以前是被猪油蒙了心才难么对你,你原谅妈吧。妈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会了,妈以后会好好的帮你们带念秦,再也不会骂你了。”
骆琦平静地看着鼻青脸肿的金正花。作为一个现代人,在看到家暴时她知道她应该义愤填膺,应该谴责家暴男,甚至她知道家暴违法,可以去告。但在这一刻,骆琦心里却满是快意。
骆琦是个平凡人,她觉得金正花被打是活该。不管有意无意,她都欠着原身一条命。她是个正直的公民,杀人的事儿她做不出来。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也要积德。金正花被打正合她意,被打成这样也是她活该。
陆敬军见金正花去骚扰骆琦,终于开口了:“妈,你不该来找我。找我没有用,我帮过你,但你不领情,那我就永远也不会再帮你了。”
金正花不敢置信地看着陆敬军,她嘴唇蠕动,颤抖着说话:“敬军,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你小时候我对你多好你不知道吗?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家里有什么好吃的我都紧着你,我那么宠你爱你,你都忘了?”
金正花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陆敬军的军裤,原本挺括的军裤一下子就变得皱皱巴巴了起来。
“我没忘,但妈,你不止我一个孩子。七岁过后你就再也没有管过我。这些年来我给了你不少钱,足以抵消你养我的那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