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到的布是大红色的,染色没染好,有些不均匀,有的地方大一团小一团的,厂里销售不出去,但在这个物资缺乏的年代大多数人却是并不在意这一点掉色的。大红色的拿回去恰逢春节正好应景,这半匹布分成两份陆大伯家一份,她娘家一份,这已经是十分拿得出手的年礼了。

陆敬军很快就回来了,他的假请得很顺利,毕竟他当初结婚时一个月的婚假只休了一半就被召回部队了,这会儿陆敬军要回老家补休,谁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请了假的陆敬军又去找了任鹏飞,两人交接了一些工作,回到家属院,他又遇上了丁平安,丁平安没有探亲假,对于陆敬军能回去的事儿他是十分羡慕的,羡慕之后便是给了许多钱和票子让他带回去给父母。

骆琦怀孕了,夜里睡觉两人什么也干不了,但亲亲摸摸擦枪走火总是少不了的。陆敬军又一次失控,他把骆琦紧紧地搂在怀里:“我听人说了,过了三个月咱们就能那个啥了。”

骆琦靠在陆敬军的怀里,无比安心地闭着眼睛:“嗯。”

陆敬军在骆琦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睡吧。”

骆琦睡着了,陆敬军等待生理反应褪去后才入睡。第二天早早的骆琦就被陆敬军叫醒了,两人穿上厚厚的衣服,陆敬军背上骆琦准备的行李往营部门口走去,依旧是汽车班的小张把他们送去路井镇坐火车。

坐半天车到新来市换上回家的火车,一共两天一夜的路程,下了火车要再坐一个多小时的班车,还没到地方,骆琦就被陆敬军叫醒了。他帮着骆琦扣好衣服系好围巾,车子一停就护着骆琦往车下走。

今天的风特别大,呼呼的响,吹在人身上简直冷透了。

早就得了消息的陆敬业早早的就在路口等着了,陆敬业蹲在路边的坎下避风,看见车子停了他猛地蹿出来跑到车门口等着,陆敬军一下车他就接过了陆敬军手里的行李。

“二哥二嫂你可回来了,我爸我妈昨天就念叨你了。”陆敬军是在陆大伯家长大的,和陆大伯的儿子陆敬礼陆敬业一块儿长大,三人从小就躺在一张炕上睡觉,感情不可谓不好。

陆敬军也曾想让陆敬业去部队发展,但陆敬业拒绝了,他在公社当了个民兵,如今也是一个排长呢。

“大伯大娘身体都还好吧?”陆敬军问道。

“好着呢,我妈叉腰骂人一小时不带累的,我爹一大早的还要去山上砍柴呢。”陆敬业说完又道:“今天知道你要回来,我爹特地去买了两斤肉回来。今年年初咱们村的食堂解散了,现在都是各家吃各家的。我妈让我爹去公社买了肉,看样子差不多回来了。”

陆敬军道:“我这临时回来,麻烦大伯大娘了。”

陆敬业空闲的手一巴掌拍在陆敬军的胳膊上:“二哥你这说得什么话!还麻烦不麻烦的,见外了不是?那要这样说起来,我们还得谢谢你呢。我媳妇儿九月底怀了孩子,你给寄了不少糖票肉票布票棉花票呢。这些东西可是用钱都买不着的呢,你说我要咋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