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一直断断续续没好完全,反复发炎造成低烧,加上呛水引发了支气管感染,在医院住了五天。
这期间耿永德来看过他两次,每次都拎着大大小小的果篮和零食,客气到让他单薄的脸皮直发窘。
三个人之间像是有无形的默契,谁都没有先提起耿桓这个名字。
出院那天,程叶晚认真捧着他的手,说:“你要记住,我是耿家的女主人,是他名义上的后妈。你是我的亲弟弟,就也是这个家的人。”
“你什么都不用怕,只需要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在这里过日子就好。”
程叶晚眼底翻涌着狠厉,一字一句,“从今往后,他但凡再敢做出一点欺负你的事,我都不会放过他。”
那时的他正沉浸在刚出院的新鲜空气中,没有留意到姐姐狠毒的神情。
七月的太阳高挂着,日头还早,程叶川说不想直接回去,程叶晚便把他送到了江源最大的图书馆,还让司机准时来接他。
程叶川一向不喜欢麻烦别人,却只能屈服于姐姐固执的态度,默默点了点头。
其实就连程叶晚也不太清楚,程叶川将来到底想做什么。
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决定,将来要学法律,去当一个代表公平与正义的律师。
人们总爱把温柔当成软弱,把内敛隐忍视为胆小怕事,把不与人同扩散成荒谬异类。
他想用自己的力量,去捍卫那微不足道的公平,亦或是帮助那些比他更可怜的人。让人们知道,和大家不一样,并不是一种错误。
这些藏在心里的小小愿望,支撑他一个人走了很长很久的路。
回去的路上,程叶川心里莫名生出一阵不安,这份没由的焦灼,在即将步入大门时达到顶峰。
他的手刚刚输入电子门的密码,推开一条门缝,一声凄厉的哀嚎突然传来。
反应过来那是姐姐的声音,程叶川惊愕的瞪大双眼,鞋都没来得及换下,已然向屋内冲去。
客厅只有耿桓和姐姐两个人。
装饰柜上的瓷瓶碎了一地,程叶晚就倒在那堆碎片中,哭喊道:“耿桓,我不过是让你以后不要再欺负小川了,你为什么要推我!”
她狼狈的倒在地上,头发胡乱披在脸上,手臂正好碰到其中一块碎片,正向外冒着鲜血。
“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不把我放在眼里,一直以来为了这个家好,我都认了。”
程叶晚泣不成声,“我想着你毕竟只是个孩子,只要我委曲求全,忍着让着,总有一天你会变好,但是你现在居然会直接打我巴掌…”
哭喊声还未落,耿永德已而出现在二楼,把这一幕幕一声声全部收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