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是白茫茫一片,头顶的吊水滴滴答答的往血管里输送,程叶晚满脸泪光的坐在他旁边,看他虚弱无力的模样,心疼到恨不得自己来受这些苦。
“我没事…姐姐…”
声音一出口,程叶川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干裂的声音宛如铁尺锯木头,嘶哑到让人耳边顿涩。
程叶晚难受的留下一大滴眼泪,摇着头去摸程叶川的脸,“小川,你不用说,我什么都知道了。”
她咬牙切齿的说:“你不要担心,不要害怕,以后有姐姐在,再也不会让耿桓那个混蛋欺负你了。”
想到今早推开程叶川房门的那一刻,程叶晚还忘不掉那瞬间的崩溃。
她特意买了最早的一班飞机,原本想提前回家给弟弟一个惊喜。
程叶川平时起的很早,她等在门口,谁知半天没听到声音,敲门也没人理。
她心里没由得一阵慌乱,飞快去找来了备用钥匙,打开房门的刹那,人怔在门口,僵了半天才敢把腿迈进去。
诺大的屋子中,程叶川抱着双膝蜷缩在床脚,小小的身子不停的抖动,嘴边一直模糊不清的在说些什么。
他的头发丝还湿漉漉的黏在脑门上,沾水的衣服硬生生被体温捂干,湿凉的贴在身上。
昨天强撑着回到房间,他连被子都没力气盖,就昏昏沉沉的倒在了床上。原本就未痊愈的伤口被彻底挣开,干涸的褐色血迹一直流到脚踝,把周围的床单都染上了血色。
程叶晚甚至没敢直接上前,只是小心的用手指尖碰了一下昏迷的程叶川,却激得他整个人更紧的缩成一团,呜咽着小声哭喊。
“你身上那么多伤,还有膝盖上缝的针,是不是都是耿桓干的!”
程叶晚语气激动,“你傻不傻,他一直这么欺负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程叶川想解释清楚,以往耿桓没少欺负他,但身上的新伤和耿桓没关系,膝盖的伤口也不是他故意的。
他有些焦急,喉咙又发不出声音,只能微弱的摇摇头,这个反应在看在程叶晚眼里反而更像是打掩护。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愿意说!”
程叶晚悄然抹去脸上的眼泪,望着程叶川的伤口,声音染上几分凄厉,“以往他怎么对我都可以,但是他敢在我眼皮底下这么欺负你,就不要再怪我了!”
“你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把这件事交给姐姐处理就好。”
程叶川还想说些什么,可剧烈的困意再次袭来,倦的他闭上了眼睛。
如果他能提前预知后来会发生的事,当时不管用多少力气,都一定会起身拦住程叶晚。
住院的这些天,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姐姐每天都会亲自做好饭送来,像以前那样,有时候是简单的鸡蛋饼,有时会煮好黏糯的红豆黑米粥,或者用熬了很久的鸡汤下一碗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