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轲拿出块帕子想要将她面上的墨迹逝去,但松烟墨干得快,这会已经在她脸上留下几个手指印了。这种墨没有光泽,乌黑无光,衬得她的肌肤更加雪白细腻,一张脸小巧得紧。
学堂里头没有水,能沾湿帕子的只有面前的酒水。李轲将手帕打湿,轻轻擦了擦梁乐颊边的痕迹。
桂花酿虽香,但酒味亦不算淡。酒气伴着花香一道,骤然飘至面前,梁乐皱了皱鼻子,被这味道刺激得向后躲去。
好在李轲及时按住她的肩,才没让她稳不住身形而摔着。
她的脸好滑。
捏紧帕子的少年想到。
原本漆黑的指印被粼粼的水光取代,令人忍不住细细探究这光从何而来。
李轲收起帕子,将宣纸放平于桌面,便依着梁乐的要求开始作画。
虽然这课是习字,但白夫子并不会介意他们究竟做什么,甚至有一回白夫子喝多了酒,现场作画,便过去了一堂课。
桌面上只摆着墨,并无朱砂之类的物件,是以唯有通过色泽浓淡来渲染画中物。
少年垂下眼睑,视线落于纸面,已然知晓画什么去满足梁乐所说的“好看的、特别的”要求。
学堂里是学子们发出的嘈杂声,一杯酒下肚,大家的关系仿佛被无形的线拉近了些,不论平日里看不看得惯彼此的人,都有了“相逢一笑泯恩仇”之感。
比如冯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