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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夫子拿过文章翻了几张,点评恰到好处,他笑了,“能把乞儿教得如此好的人又怎会为名利所累。”他问过乞儿跟着谭盛礼学了什么,乞儿想了许久答不上来,最后念了句诗,‘安得广夏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乞儿说他这是他正在学的。

谭盛礼的胸襟,非常人所能达也。

故而,对国子监考试从不感兴趣的他托人要了张请帖,任由谭盛礼自己写的请帖,乞儿说谭盛礼邀请了很多人,连对其不屑一顾的人谭盛礼都邀请了。

这样豁达的人,岂会在意名次。

他问谭盛礼,“那位陆举人性情高傲,你贸然添上他名字他也不见得会感激你。”

“我尽到情分即可,去与不去还得他自己拿主意。”

薛夫子稍稍想想,“还是你品德更高尚。”宽柔以教,不报无道,何其难也,世间能做到此的,恐怕也就眼前人了,薛夫子自愧不如,拿起手里的文章,“不知谭老爷得空时能否去薛家族学讲授两课?”

族里孩子性格骄纵,任性妄为,不喜读书,怎么惩戒都不管用,谭盛礼如果能指导几句对他们大有裨益,尤其是写文章,任何人刚开始写文章都有词句混乱不知所云的地步,若能找个精通文章诗词的先生教,定好开篇立意,以后他们自己读书也会比旁人更轻松。

“他们调皮,族学先生常常被气得愤然离去,谭老爷若肯帮忙,在下感激不尽。”

“薛夫子严重了,谭某能力卑微,承蒙你看得起,便去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