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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谭盛礼竟说过两日徐冬山会上门提亲,屁股痛得不能坐的谭振兴暴跳如雷,“他上门提亲作甚?”

咋咋呼呼的模样看得谭盛礼怒火丛生,见状,谭振兴马上认怂,“我就问问。”转而想到谭佩玉,谭振兴惊恐万分,“他……他不会求娶长姐吧。”

待乡试结果出来,他们就是举人,父亲这时候把长姐嫁给徐冬山是不是太吃亏了,以徐冬山的门第,哪儿配得上谭佩玉,呜呜呜,谭振兴再次眼泪决堤。

然而没人搭理他,都在聊谭佩玉的嫁妆,兀自泪流成河的谭振兴哭了半刻钟也不见人安慰半句,灰溜溜地收起眼泪,规规矩矩坐去谭振业身边,认真听他们商量嫁妆。

家里太穷了,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就书和铺子,书是谭盛礼默的,铺子是租的……

呜呜呜……

明明他有了功名,长姐仍然过得不好,谭振兴趴在桌上,痛哭不止……

是夜。

黑漆漆的院子,突然亮起了灯笼,谭振兴猫着腰,蹑手蹑脚地打开院门走了出去,夜风大,刮得他睁不开眼,灯笼的火不时便被吹灭了。

寂静的巷子,伸手不见五指,他摸着墙,慢慢地往里走。

第70章

风呼呼地刮过耳旁,谭振兴手扶着粗糙的外墙,瑟瑟发抖地小步前行着。

家家户户门前有两级台阶,石板堆成的,不高,谭振兴没注意踹到上边,冰冷的脚趾仿佛骨肉分离似的,疼得他呜呜抽泣直流泪,但他不曾大哭,甩甩腿,咬着牙继续往里走,铁匠住在巷对面,犹记得隔着五户人家,谭振兴害怕走错门,走到巷子尽头处再倒回来,走到第三扇门前就是铁匠的家了。

这点他是不会弄错的。

门前站定,他往下拽了拽衣衫,又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发髻,然后轻轻叩响了门。

夜深人静,他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叩门时嘴里小声喊着,“铁匠,铁匠……”喊了两声貌似不太礼貌,他清了清喉咙,沙着声喊,“徐冬山,徐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