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布死到临头嘴里还不饶人,“就这?”

她食指擦了擦唇角,低头看了一眼,伸出小舌舔了舔指关节,“还不如我自己平时——”

话没说完,一袭黑衫兜头而下,她真就像破布一样被人卷吧卷吧扛在肩头带走。失重感随即而来,几个起落之后,她听见“砰”地一声响,是门被大力踢开。

她被放下来,因为腿软还没办法站立,只能紧紧揪着身边的人。那人掀开蒙在她头顶的黑衣,乔荞发现他们已经回到了屋里。

她恶向胆边生,猛地一把掀开床边的帷帐,她的大郎还躺在床上,双目紧闭,浑身都已经凉透,唯胸口的桃花开得侬丽灿艳。

“呀!”她指着床上那具‘尸体’,惊讶捂着小嘴转头看向一旁的黑衣男人,“我夫君死啦!”

她扑在他身上嚎啕大哭起来,“夫君,你死得真是时候啊呜呜呜,我刚找到下家你就死啦,我实在是太高兴了呜呜呜。”

第39章 可怜的小寡妇

她跪在那, 破布衣衫半掩不掩,手撑在那片开满桃花的胸口,哭得梨花带雨:“夫君, 你尸首还没凉, 你手下就在欺负我,把我衣裳都欺负没了,你快醒来看一看呐——”

四周突然暗了下来,她扭头望过去,男人高大的影子遮挡住了大部分光线。

月淮风一挥手,床上那具化身就被收入墟鼎, 最外层厚重的深色帷帐落下,不知道被他施了什么法术,里面一丝光也瞧不见了。

乔荞两眼一抹黑,下意识觉得不妙, 悄悄往里爬。

没爬到一半,一股危险的热源靠近,她双手被制。

“好玩吗。”

她听见他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长颈舒展, 微微挺身,乔荞笑嘻嘻回:“好玩呀。”

她说那桃花好看,那也帮她种一束吧。月淮风搓捏着那束桃枝, 这里种一朵,那里种一朵,忽如一夜春风来, 到处都开满了艳红的桃花, 层层叠叠一朵压着一朵。

她不挣扎,不反抗,就是嘴里还不停说着话, 夫君、下属、夫人,乱七八糟的,似有意报复他的欺骗。

半晌他稍稍撑起身子,粗喘着摸向胸口,心脏跳得快要飞出去。

这具化身没有被诅咒,腕间也没有连接心口的红线,他为什么还是被控制了,是什么控制了他,扰乱了他的心智。

难道羌活人的诅咒已经渗透到元神了,无法摆脱了吗。

黑暗里只有沉重的鼻息,寝殿外那朵并蒂莲被鱼嘴咬得破破烂烂,剩半个嫩黄的花蕊挂在花梗上,哭得可怜兮兮。

下面的哭着,上面也在哭。

一边哭还一边瞎嚷嚷:“我男人死了,我成了一个小寡妇,没人再能护着我了,只能任人欺负——”

月淮风彻底没脾气了,或许这就是自作自受吧,他脑袋发懵,只觉一定是羌活人的诅咒余毒未消,哑着嗓子喊她:“夫人——”

话一出口,他觉得自己中毒不浅,指定是疯了。

果然很快听见她大笑起来,笑得浑身都在发抖。

还笑得出来。

他恼羞成怒,两只手把膝盖并拢。乔荞疑惑“欸”了一声,心说是不是弄错了,直到被烫得浑身一跳,她什么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