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梵路没有立刻说话,他只是注视河桑,这两人相比,鲛人的危险系数明显低很多。
书里写他没什么战斗力,鲛人天性软弱,魏蔺心狠手辣却对河桑百依百顺,只是活人生祭一事,河桑无力阻拦,魏蔺就一意孤行了。
原著里云湛杀掉魏蔺后,河桑失去庇护,在备受压迫的民众发起暴乱前自戮。
这个角色总体来说是个傻白甜式的炮灰,白梵路决定寻求与他暂时合作的可能。
虽说剧情现在因为自己的原因变得奇奇怪怪,但角色人设目前看来都正常,除开自己这个魂穿者以外。
河桑倒是也会察言观色,很快从白梵路为难的表情和略微偏头的动作中领会他的意思,对魏蔺道,“主君,可否留恩公与我叙叙旧?”
魏蔺没发表反对意见,驱动轮椅便转身离开了。
他一走,白梵路暗暗松口气,“多谢。”
河桑温柔浅笑,“恩公可是有话想与我说?”
鲛人的瞳孔和嘴唇都是种极浅的近乎透明的水蓝色,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滴纯净无垢的水珠,仿佛轻易就能被任何人看穿。
而魏蔺的离去,似乎也让河桑能够卸去掩饰,饶是白梵路再迟钝再没经验,对方眼里那种过于炽热的光,还是让他心头重重地一跳。
这种情感从以单纯无害著称的鲛人眼中流露出来,委实太过直接与明白,这下白梵路是知道,他若继续强装白君冥,恐怕将很难收场了。
“夫人,”白梵路顿了顿,“很抱歉,但我并非白君冥,不过……我可以帮你找到他。”
“你……你不是白公子?”
河桑满含期待的表情瞬间覆满失望,像是自云端跌下,无比怅然。
“我也姓白,白君冥是我舅父。”
白梵路没说谎,现任魔界长老,确实是原主母亲的亲弟弟。
河桑既唤白君冥为“恩公”,有这重身份在,他就算只是个外甥,应该也暂时不会有危险。
不过,白梵路还是留了一手,特意没说出自己的名字,以防传出去。
果然,河桑听到白梵路的话,眼神里又生出希冀,“原来如此。”
“所以夫人如果想,我现在就可以将舅父从魔都请来。”
顺利的话,最好能直接放他走。
不过河桑却没有如他期待地顺着往后说,而是神色一黯,微微垂下眼,“……主君不在,公子可否不要叫我夫人?……就唤我河桑,我……我唤你白大哥可以吗?”
白梵路想了想,也无不可,便道,“好,河桑。”
不过这河桑胆子也够大的,他怎么知道魏蔺不会偷听他们谈话?
但这时,白梵路也意识到一个问题,以魏蔺对河桑的独占欲,他如何能放心让他们共处一室?且自己的身份还是河桑心心念念的“恩公”?
这两个人……
白梵路正思索,这时响起轻轻的叩门声,有位侍女走了进来,在案上放下一只药碗,以及一个茶杯,就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