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不会接我的电话。”
何梅说得很平淡,但池砚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事?”
“你在哪儿呢?”
池砚在掌心哈了一口气,他捂着自己被冻得麻木通红的耳朵,说:“妈,说事。”
何梅在电话那头哽了下,说:“你外婆……没了。”
池砚打碎了咖啡店一只昂贵陶瓷杯,据说是老板的最爱,他搭进去一个月工资,并被扫地出门。
陶瓷杯碎片很锋利,池砚在收拾残局时,食指被划了道口子,不大,但很深。血一时半会儿止不住,有几滴落在一脚厚的雪地上,也很快被冻成了冰。
“外婆啊……”
池砚眼眶酸涩,他迫不得已仰起头,轻而急促的呼吸,氤氲在寒冷的空气里。
他在冰天雪地中前行,孤苦伶仃。
老太太是突发心梗走的,事发时正好半夜,家中无人照应,自然也没人发现,直到第二天早上,保姆上门工作,这才发现冰冷僵硬的老人。
保姆被吓得不轻,她六神无主的拨通了雇主的电话,陆文彬以最快的速度从市外赶回,第一时间接手并处理了这件事。
谁也没能见上老太太最后一面,而那个时候的她,想的是谁?
从北欧回国,没有直达,需要经停中转,一路长途跋涉整整十六个小时。池砚时隔四年重新踏上故土的那一刻,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