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问余无语地感叹:“我说少爷,你多大了啊,睡个觉比小孩还难哄。”
“睡什么觉啊——”池砚摁着遥控器,漫无目的地调换着频道,每个台的停留时间不超过一秒,“给我张数学精选卷子,我还能再战五百年。”
“我看你就是皮痒欠收拾,想在新年伊始被毒打一顿?行——我给你去拿试卷,如你所愿……”
他话音刚落,袖口就被池砚抓住:“余哥,我错了!我投降,我脑子有病!”
“嗯,不错,自我定位很精准。”
池砚捂着嘴哈哈笑,“小北醒了?”
“没有。”裴问余倒了杯水,又挨着池砚在沙发上坐好,他喝了一口,觉得温度合适,于是,捏着杯子给池砚渡了过去,“他刚刚把被子踢了。”
池砚就着裴问余的手边喝边说:“我小时候睡觉也爱踢被子,但是没人半夜三更来给我重新盖好,一个冬天下来,我能感冒三四回,常常都是无缝衔接。”
一杯水喝了见底,裴问余问:“还要吗?”
“不要了。”
“嗯。”裴问余把水杯搁在茶几上,换了一个相对合适的姿势,让池砚枕着他的腿,平躺在沙发上,“你以前过年也是一个人在家吗?”
“差不多吧,我妈在家过年的次数不多,以前人小,一个人在家里害怕啊,我就看春晚,电视机里沸反盈天,显得一个人在家也热闹了——不过这春晚,真是一年比一年枯燥无味。”
也许枯燥的不是节目,人在长大,心里有了天高海阔,就装不了动画盒子里演出的悲欢离合了。
裴问余的指尖轻轻划过池砚的眼睫,池砚觉得痒,偏头躲了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