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一开始没往那方面想,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脸色来了一个白里透红,他尴尬地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问:“小余,跟你舅舅聊的怎么样了?”
裴问余搂着池砚,不让他跑,他拉高被子,盖住两个人的头,他们交颈窝在被窝里,裴问余的手掌捂着池砚腹部的伤口,说着悄悄话一般,言简意赅地复述了他跟缪世良的对话。
池砚听完,蹙着眉问:“你信他?”
“不信。”裴问余说:“他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池砚松了一口气,有些揶揄地说:“我还以为你傻白甜,他说什么你信什么。”
裴问余苦笑:“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今天在我舅舅面前硬装的底气,其实也心虚——我外婆临走前说是把房子给我妈,可是任何手续都没有办,房产证现在还在我舅舅手里。”
池砚想,果然如此。
他们靠的太近,彼此呼吸相互交缠,混合着医院的消毒水味,变成了另一种异样的吸引,裴问余看着池砚的眼睛,终于忍不住,温柔又含蓄地亲了池砚的额头。
然后,就着这个姿势,裴问余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池砚,我不要他的钱,拆迁款我一分钱都不要,但小北的手术费,他必须给。”
“嗯。”池砚双手捧着裴问余的脸,无奈地说:“我帮你盯着我妈,拆迁款下来之后,我马上告诉你。”
一天东奔西跑下来,再加上前一晚没怎么睡,裴问余太累了,他搂着池砚,安心又满足,拖着长音,说了一声“好”之后,呼吸平稳,竟然马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