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着要不要避嫌,宋远归出声拦住了他:“阿酒,你想让江家付出应有的代价吗?”
当然,否则三年来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的迷茫又要向谁讨回来呢?
但路清酒望向宋霄凝肃冰冷的脸,心上好像压了千斤重的石头。
“我带江二少见您,只是为了给您一个选择……”路清酒艰难地忍住伤感,“您来决定,我没有资格插手。”
宋远归平静的神态里也添了伤怀,好像已经把他的难过当成自己的难过。
“你父母和我志同道合,都不屑于用什么下作手段追名逐利。我以前自认为问心无愧、安分守己,只需要对得起良心。直到三年前,阿霄哭着问我,为什么路伯伯和康阿姨那样的好人没有好报,为什么江家可以心安理得地踩着别人的命上位……我却回答不了。”
伤口被长辈温柔的语气慢慢撕开,路清酒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宋远归话语里描摹的过往扯碎了。
不是为了一遍遍在自己噩梦中出现的惨剧。
而是三言两语的画面中,那个撕心裂肺的少年。
“宋叔叔……阿霄就是那个时候开始接触家族业务的吗?”
宋霄愕然抬头,才想说什么,宋远归已经替他回答了。
“是你母亲离开之后,他主动要接触的……阿霄一心想为你报仇,所以你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不用划清什么界限。”
宋远归教给宋霄那么多美好和善良,怎么会希望孩子变得心狠手辣呢?
三年多以前,路清酒教宋霄以牙还牙,反抗那些孤立他的人。宋霄照做了,却没有继续和那些人纠缠,仍旧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