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过头,回道:“启禀殿下,文萃阁的藏书都是微臣这些年四处收集,外加热心文士捐赠而来,至于每本书的来历,臣愚笨,实在是记不过来。”
“哦?”谢淮挑眉,“这么说柳女史的过目不忘是遗传自母亲了。”
柳玉衡脑门沁出了密密的汗珠,讪讪道:“当是如此。”
谢淮嘴角浮出一丝冷笑,不再细究,话锋一转又问:“柳卿是否认识陆云霆?”
柳玉衡仿佛听到了晴天霹雳,脸色变得惨白,“殿下...殿下何出此言?”
“你如实相告即可。”谢淮面露不耐。
“是,是”柳玉衡诺诺道:“微臣自幼家贫,赴京赶考得...得过陆相的资助。”
谢淮道:“素闻陆云霆为官时就是个喜文弄墨的,府里收留很多清贫的有识之士,没想到柳卿和他竟也有这般渊源。”
柳玉衡身子止不住一颤,忙补充道:“微臣年少时在陆府借住过一段时间,此后再无别的交情。”
“既然如此,你应该见过陆云霆的夫人,她懂不懂西戎语?”谢淮直视他的眼睛。
柳玉衡紧绷着一根弦,似乎随时会崩溃在这个年轻太子的积威之下,“陆夫人是西戎人。”他如实相告,不敢有任何隐瞒。
此言一出,谢淮心里的疑惑解开,陆云霆的夫人是西戎人,他通敌叛国就可以理解了,否则很难相信,大兴的宰辅会冒着生命危险,当卖国贼。
闻言柳舟洲想起祝桥说过,以往大兴和西戎两国交好的时候,胡汉是可以通婚的,而记忆中家里的胡人侍女后来再也没见过,应该是成了两国交恶的牺牲品,她后来的命运不知道如何,希望可以幸免于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