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鹊以为这样的静默还要持续多久,在心中默默想着,自己贸然挂断,会有什么后果?
“江鹊,我要是过几天回来一趟,把你带到美国,你来不来?”
沈明懿终于还是说话了,他说的好像漫不经心,很自然而然的一句话。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说这句话,是多重的分量。
江鹊会是他的包袱,可他不在乎,有了她,他什么都不在乎。
“你跟我来西雅图,丹佛,曼哈顿,纽约,我都带你去,只要你来,”沈明懿又抽了口烟,像是在抚平什么情绪,“你们家的钱,我可以暂不追究。”
他说完这话的时候,心里绷着一根弦,电话那端很久都没说话,沈明懿屏住呼吸听了几秒,是听到了那浅浅的呼吸声,这才能确定,江鹊在听。
呛口辛辣的烟过了肺,但尼古丁让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
他故作轻松地说,“一个你,免了江家欠的三百万,我是不是特别看得起你?”
高高在上,玩笑的口吻,像是施舍。
要是以前,江鹊可能会短暂的犹豫,甚至会思考:把自己抵出去,免了拿一大笔债,应当是个很好的选择。
可现在不是以前。
江鹊回想起沈清徽对她说的话,他总是那么温柔的告诉她,你是独一无二的江鹊。
独一无二,就是无价的。
是想到沈清徽总那样温和地摸着她的头发,所以心底有了点勇气。
“三百万是吗?”江鹊轻声问。
沈明懿一愣,直觉有什么不对劲,但他还是鬼使神差冷硬“嗯”了一声。
“还清了,我们是不是就可以两清了?”
江鹊的声音依然很好听,很轻,柔柔软软,从来不敢对人大声说话。
有时候他故意恶劣欺负她,只是为了听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