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肆只剥了沈旖外裳,给她换了件不打眼的素色褙子,又叫南秀去准备外出用的帷帽。
沈旖好奇心更重了,坐到马车上,仍不停拉着男人问要去哪里。
约莫走了有小半个时辰,轿子停了,周肆给沈旖戴上了帷帽,半抱着她下车。
沈旖只能看到自己脚下晃荡的裙摆,随着男人上台阶,跨过门槛,往一旁的过道走,直上二楼。
屋里很热闹,说笑声,起哄声,不绝于耳,沈旖专注地听。听了几句,她就能猜出这里大抵是个酒馆,或者茶肆,许多趣闻怪谈产生的源头。
到了二楼包房,沈旖才被允许摘下帷帽,窗户半开,楼下大堂杂七杂八的声音传上来,仍是很清晰。
桌上已经摆满了茶水点心,见男人捧茶在品,沈旖忙道:“皇上这是请我吃茶?”
周肆白她一眼:“朕吃,你看着。”
沈旖一听,笑了起来,冷冷的:“皇上这是带妾出来玩,分明是自己享乐。”
说到这,楼下响起了咿咿呀呀的唱曲声,还有二胡伴奏,配着这茶点,当真是享乐。
然而,宫中乐坊弹奏的曲子比这民间小调,不管是技巧,还是乐感,都要高雅精湛多了。皇帝在宫里都听得不多,偏跑来龙蛇混杂的小茶馆子里听曲,若非有特殊目的,不然沈旖是不信的。
未等沈旖问出来,楼下唱曲声停了,一阵杂乱无章的叫好拍掌过后,另一种带着怪腔怪调,又让人忍俊不禁的声音响了起来。
“天上星多月不明,地上人多心不平,树上鸟多音杂乱,河里鱼多水不清,今儿个,咱就来聊一聊,这深宅后院,是清,还是不清--”
“先生莫多扯,上回谈到荣国夫人两进宫,又出宫,这第三回 ,到底能不能进得成,进了又多久出来,先生给个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