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有多热切,此时心就有多凉。
然而男人到了这个岁月,亦不再如少年那般,一个不如意,就说狠话,负气而去。
周穆把翻腾的情绪一再往下压,嘴边扯开一抹笑:“周某只是吃个茶,看个景而已,未曾唐突佳人,佳人何故如此赶客。”
听到这话,沈澜不仅多看了男人两眼,到底是三十好几的人了,比之当年,沉稳了不少,也愈发有耐性了。
然而时光如梭,逝去不回,沈澜的心境,亦不如当初了。
“你若喜欢这桌这凳,可自搬回去,就当送你,寒舍简陋,别的,就不要想了。”
暂住这里,也是权宜之计,待到风头过去,无人再提及惠太妃,沈澜就能离开,去往别处,彻底重归自由了。
前程是光明的,计划也是可行的,偏这中途出了岔子。
沈澜想不到的是,三十多岁的周穆,脸色厚比城墙,无论她如何冷言冷语,把话说绝,愣是雷打不动,隔个一日就来,一坐便是半日。
沈澜又不能表现得太急切,若被男人察觉到她的离意,来得更勤,甚至着人看守,她就更走不了了。
女子那点心思,周穆何尝猜不出。可他的态度也很明确,兜兜转转这么些年,仍孑然一身,想来是放不下了,往后的那些年,亦不愿再继续蹉跎了。
想开了的宁王面皮更厚了,理所当然地回:“这桌,这凳,须得摆在这院里,才最有禅意,最发人深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