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内室,太妃就见皇帝坐在床边,修长的身躯挺拔如松,巍然矗立,叫人见了便不自觉地心生敬畏。

新帝御极不到两载,这龙威之盛,已经超过先帝了。

太妃收敛心神,疾走过去,到了皇帝身侧,望着床上双目紧闭,面颊泛红的侄女,担忧道:“可怜见的,出门前瞧着还好,怎么突然就病了。”

不能直说皇帝把病气过给了侄女,太妃只能这般含沙射影指摘。

不过,转念一想,太妃瞧向看着就很精壮康健的皇帝,这可不像是病体初愈的样子。

周肆何尝听不出太妃话里的含义,听到了,也只当没听见,起身替沈旖掖被角,取下她额头的方帕,打湿了水,拧干后再放上去。

一系列动作,异常熟稔,仿佛做过了无数遍,太妃旁边瞧着,无比震撼。

往常她也只是从侄女嘴中,揣测皇帝和侄女私下的相处,如今亲眼见到铁腕强权的天子,这般无微不至地伺候人,当真是开了眼界,难以置信。

可偏偏就发生在眼前。

周肆向来自我,即便有外人在,他想做,便去做,少有顾忌。

不过这般被人盯着,也是不快,周肆微蹙眉,看向太妃道:“人还在病中,不宜挪动,太妃看过以后,若有需要,可自去叫人摆膳。”

言下之意,她还得在这里多呆一阵,可他忙,是不可能奉陪的。

太妃从内室出来,内心仍是平复不下来,瞧见迎面而来的宫人,亦是惊讶。

“赵总管。”